深山中的世外桃源——探访平武木座藏族乡民族村
□ 陈国江 本报记者 彭雪 文/图
日前，大山深处的平武木座藏族乡民族村申报了中国第四批传统村落评选。民族村是一个白马藏族村落，村内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丰富，清代及民国时期的民居建筑群保存完好，村民们世代依山而居，至今仍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近日，记者走进民族村，品悟这里古朴的生活艺术和厚重的民俗文化。
大山深处的传统民居
从绵阳到平武，一路向北，经过峻岭群山后，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民族村出现在记者眼前。这是目前白马藏族保存较为完好的古老寨子。
踏着水泥路和青石板路，记者看到，清代、民国及20世纪初的民居建筑群共50余处，错落于起伏的山坡之上，保存完好。村民朱玉春家的房屋始建于清代。这是一座纯木穿斗式结构房架，木柱支撑建筑，大门为双开门，门上雕刻有“多子多福”、“三阳开泰”等吉祥精美图案，房屋正面和里面用木板装成几何图案形，侧面墙面由石头砌成。
记者注意到，老寨子民居大多用石头砌墙，屋顶用瓦或者茅草铺盖。第一层用于住人，二楼一般用于储存粮食、腊肉以及“曹盖”等物品。房屋窗格精美，雕刻手法有镂、透、圆，或兼而有之，边饰则多用浅浮雕写意如意或缠枝花卉。中堂中梁多画有太极图或如意缠枝花卉等图案。
大山崇拜是村民的信仰
当地老人告诉记者，火塘是一个家的主要活动中心。一家人吃饭、喝酒、休息、睡觉和待客、开会、跳舞、敬神等都在这里。堂屋是仅次于火塘的一个神圣空间。每每有客人走进来，他们都会按照男左女右的传统，把火塘摆到靠近神柜的地方，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客人。
民族村的白马藏族信奉原始藏族苯教，其中最崇信的是称为“叶西纳蒙”(白马老爷)的一座神山。寨子上方背靠后山的地方，是当地人敬奉本地土地神“土力”的地方。“说买诺”位于后山脚下，这里是专门敬奉本地山神的地方。
此外，民族村白马藏人过去有一种依靠山神来判断是非的习俗，称为“神判”。所谓“神判”，就是将疑难案件的判决权交给神灵。其方式有，去神山诅咒，在神山前升起祭火，当着山神的面诅咒等。当然，“神判”只是遇到了重大案件时才启用。
抢帽子定亲和游婚
抢帽子定亲和游婚是当地奇特的婚俗。每年的春节、清明节、中秋节、重阳节等重大节庆，寨里男女老少，都要穿着节日盛装，聚集在一起跳圆圆舞。女方看到心爱的人来了，就会钻出舞圈，摘下头上插着白鸡毛的毡帽，顶在右手的食指上，边不停转动，边向心仪的小伙走去。小伙若有意会立即上前把帽子抢在手里，两人就把婚姻定下来了。
游婚就是新婚小两口要背上山货到文县、九寨沟县或平武县城等地去换盐巴、大米……多则半年，少则一月才能回来。如果女方怀孕了，娘家就要给女儿办一套像样的陪奁，如果不怀孕，就免了。到现在，游婚也赋予了新的内容，游的地方更远了。
寨子的老人介绍，过去新人结婚，在半月前就开始婚礼的准备，按以前的传统，男女双方是要分别喝三天喜酒的，“在新时代，年轻人有了新观念，结婚仪式等相对简单了很多，但村民婚礼的传统方式等并没有大的变化。”
与众不同的丧葬习俗
在民族村，人去世后有3种葬法：水葬、火葬和土葬。
水葬，凡未满周岁的婴儿死后，则装入背篼或蜂槽中，丢进河里，随水漂走。因为未成年，不能与一般鬼魂为伍，也有抛弃灾难的意思。
火葬，是指在冬月至次年3月这段时间，此时天寒地冻，水不流动，故采用火葬。人死后，亲属将捆成屈肢的尸体侧身背至墓地，放在架好的木柴堆上，让尸体成坐势，面向西方，然后盖上脱下来的外衣和生前喜爱的物品。道士念经，亲属哭悼，点火焚尸。焚毕，将骨灰集中，用青石垒成空心坟堆。在4至10月这段时间，庄稼快要成熟了，如果火葬会惊动天神，引起大风冰雹。为了保护庄稼，实行土葬。人死后，换上新衣，用绳曲捆双膝，头屈至膝间，成胎儿状。出殡时，两人执火把领头，一人捧装满祭食的蜂槽，妇人哭丧中途而返，不得到坟地。入葬时，将尸体放入事先做好的木柜内，将柜放入1.5米深的方形土坑内。坟垒成堆，上石用青石垒彻，在坟墓周围插五颜六色的布幡。
灿烂的“非遗”比比皆是
行走在民族村，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白马妇女穿着色彩艳丽的镶花袍裙，胸前佩戴白玉般的鱼骨牌，腰围几匝金亮的古铜钱，五彩斑斓，艳丽夺目，或袅娜行走，或于自家屋舍前忙碌。
当地老人告诉记者，民族村属于白马藏族的一部分，祖先们曾居住在川、甘、陕三省交界的秦岭、大巴山一带。有一次，白马人与官兵作战失败，多数被杀，余者连夜逃亡，饥饿不堪，逃至蛮婆渡一家屋檐下熟睡了。天将明时官兵追到，幸好被这家人的一群白鸡叫鸣声惊醒才得以平安脱险。白马人感激白鸡之恩，从那以后，便在帽子上插上白鸡毛。
在这个村子里，绝大部分人都会国家级“非遗”——跳曹盖。按照习俗，每年正月初五下午，民族村的村民们会在寨外的晒场搭祭棚。棚内有面粉制作的牛、猪、马、羊、鸡等形状的供品，插有柏树丫和各色纸制的小旗，中间有一堆火，跳曹盖的人手持大刀在一片“嗬-嗬-嗬-”的叫喊声中从寨子最高层屋子跑向祭棚，开始一年一度的跳曹盖活动，活动持续到初六凌晨鸡叫头遍结束。
此外，村里还有元代的千年铁甲松、清代神鱼洞、明代七郎土地庙等历史遗迹。可以说，民族村蕴藏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是一座乡村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石和博物馆，是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和当地民众的精神家园。如今，淳朴憨厚的村民们继续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演绎着精彩的人生。
窗棂
村落
火塘
民居
服饰
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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