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在梨乡
★散文 ■唐远勤
原以为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再去金川看梨花，因为梨花那一身洁白清雅早已印在我的心里刻进我的骨髓，没想到今年三月又一时兴起的我与同事，广安来的援藏干部相约再一次踏上了去金川的赏花之路。
早上八点半我们坐上了去金川的客车，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金川县庆宁乡，公路两边高大的梨树蓬起的花径让我临时决定下车。一下车，那一枝枝花一蓬蓬朵让我在多次赞赏过之后再一次沉默着在心里发出惊叹，这美丽的梨花开得那么繁盛那么得体那么明朗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生怕自己稍不注意的言语惊扰了梨花的开放，惊扰了梨花的芬芳，惊扰了梨乡三月的乡村气息。
这一树树的花这一簇簇的朵儿今天复又呈现在我的眼前，映在我的心里，应该是前世修来的缘。
或沿着花径漫步，或驻足细细欣赏，梨花在徐徐而来的三月风中轻盈地舒展，静静地开放。洁白的花瓣似在讲述邻家女子的故事，淡绿的花蕊似在唱着春天婉转的歌谣，那是怎样的动人的故事与轻漫动听的歌谣啊！
我们带着对庆宁梨花的不舍离开了庆宁，徒步去了咯尔，因为我知道咯尔的梨花也是金川梨花绝佳所在。过了咯尔大桥，我们就进入了咯尔乡的腹地，远远望去天幕下远处的雪山与一望无迹的梨园连成一片，不知是梨花落满了那天幕下的大山还是大山上终年难化的积雪覆盖了无边的梨园，雪白一片，白得耀眼，白得纯粹，白得无遮无拦，白得漫无边迹。
寻着咯尔的乡村小路走过一段残缺的土坯墙，我们很快进入了梨园，棕黑色梨树的枝杆是那样的苍老，而雪白的梨花却有着让人动容的青春容颜，他们之间巨大的差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想正因为梨树饱经苍桑的经历才造就了梨花的洁白晶莹，正因为梨树几十年如一日的呵护才造就了梨花的朵朵轻盈。
在梨园的尽头有一户人家，大门口坐着一位老大爷，八十来岁，行动不太方便。对于我们的意外的到来大爷显得十分高兴，大爷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对我们说他家的院子里有一树花特别好看，非要让我们去看，我怕打扰别人有些为难，大爷却说，快来，那花儿........我经不住那花儿的诱惑冒昧地去了他家，穿过大爷家干净的前院，再走过一段短短的仄仄的小径去了侧院，一树桃花正灿然开放，正是万里雪中一点红。我们像小姑娘一样站在那树桃花前拍照，要是时光再倒流十年，我一定自信的相信那就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离开桃树我们再回到院子，大爷正殷切地等在院子里，他的孙女儿为我们端来一张长条凳一定让我们坐一会儿歇歇脚。在与大爷交谈中得知大爷姓李，家里现在祖孙两人。我问大爷现在生活得还好吗？大爷笑呵呵地看着他的整洁的院子，三层楼高的房子说，好得很呐！从李大爷发自内心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大爷幸福的晚年生活正与梨花争春与桃花争艳。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稍稍大一点的树芽风，梨花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一会儿路上便铺洒了薄薄一层，这三月风中的纷扬的花瓣雨啊可有伤感？可有怨言？可有哭泣？我在心里唱起了前几年流行的一首歌：花瓣雨，飘落在我身后，花瓣雨，就像你牵绊着我.......歌在心里唱上一遍又一遍，只希望“寄与春风莫吹尽，夜深留与雪争光”。
离开大爷后我们一路留连在咯尔的梨园中，陶醉在梨园的花香里。好像有一份难舍的情缘系在了那千树万树梨花身上，系在了那飞花如雪的花瓣雨里。那花瓣雨深藏的缤纷，带着春天的每一个细节，让我一一收藏。
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我们坐上一辆去县城的“面的”。没想到在“面的”里竟然遇见了一位全科医师培训时的同学，眼水向来不好的我根本没认出她来，倒是我一上车，她就觉得我面熟最后认出我来，她说她就在咯尔乡卫生院工作，热情地要留我在咯尔住上几天细细的看好好的赏，因为我第二天要上班，谢绝了她的好意。意犹未尽的她又对我说秋天来赏红叶吧，秋天的红叶也非常好看。我想起前年因为出差到金川住过一晚，在酒店里看到到宣传画册，画册里金川秋天的梨园会火红一片，那些燃烧着的红叶像一幅幅油画描绘着金川秋天的富丽。于是我们约定秋天去咯尔看红叶，在另一个绚丽的秋天续写与梨乡的情缘。
到了县城，县城里有我三位同学。每年春天一到，梨花一开她们必定要邀请我去赏花，原不打算去的我突然又要去了，于是她们早早地在一个叫梨香酒家的农家乐里为我安排了午饭，还特意为我找了一辆回程的车。
我常常见到的两位同学变化不大，人到中年的她们沉稳而从容，倒是我不常见到的另一个同学已经从乡下调到县医院，并改行做了B超医生。已经很懂得修饰的同学比先前漂亮了许多，也似乎比先前柔弱了些许，言谈举止更有中年女人的魅力。
单是赏花第一次去金川是十几年前，第二次去是两年前，那两次的赏花与数不清次数的聚会喝上几口已经成为定例，知根知底的她们哪能容我半点推脱，满满的一杯酒不一会儿就下了肚。同学又不由我理论再满上了一杯，因为酒精的作用，在酒里我们回忆起恰同学少年时代，那时的我们何等风华正茂，那时的我们何等意气风发。时隔二十多年后，我们开始走向沉稳，走向心灵，走向真实的自己，也渐渐走向从容与淡定。
决定回程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温和的阳光照耀着微醉的我，飘浮的酒香弥漫在我的四周，我静静看着远处的梨园，看着夕阳光中的梨花，心里宁静得像一片安静的雪原，千万件烦心愁事烟消云散，梨花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慰籍我的心灵，同学以另一种独特的方式让我沉醉。
回到家里，酒劲完全上来了，沉沉睡去，烂漫的花香中，沉醉在梨乡同学浓浓的友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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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金川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