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盅涌溪火青 饮尽江南春色
清明时节,正是一年新茶上市时,“行走青弋江”采访组来到泾县榔桥镇涌溪山,这里是涌溪火青的出产地。经过一个漫长寒冬的蛰伏,涌溪火青终于迎来了最佳采摘期。涌溪火青不仅具有极富个性的外形,而且在冲泡之后,茶叶渐次舒展,尽现妩媚婉约之态,让品茗者在回味其独特清香的同时,也享受了一番视觉饕餮。古人所说的茶“可以清心也!”大概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用四百年光阴 酿成一盅春色
年3月,他带领同位同道,在二十四道湾的山脚下,成立了一家专门制作涌溪火青的茶厂。作为一名村两委委员,朱赵海始终坚持带领周边村民共同创业致富。记者在朱赵海的茶厂采访时,不断有茶农将刚刚采摘的鲜茶叶送到厂里来。朱赵海说,由于前阵子气温较往年高不少,所以以前要到清明才开始的采茶,今年也提前了好几天。56岁的茶农汤喜平也是涌溪村人,今天他和全家人一起,从上午6点一直采到下午1点,一共采了33斤鲜茶叶。然后走了五里的山路,才送到这里的。汤喜平说,采茶虽然很辛苦,但想想通过采茶今年估计可以有2万元左右的收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说到二十四道湾茶树,朱赵海还告诉了记者一件尘封多年往事:上世纪80年代初,土地包产到户时,二十四道湾由于远离村民居住区,一开始那里的茶树竟然谁也不愿意认领。后来,经过做思想工作,分给了17户“好讲话”的农户。当时由于大家都缺乏经济意识,谁也不承想40年后,二十四道湾已经成为一块“风水宝地”,那里生长的茶树已经是身价不菲的宝贝了。说到这里,朱赵海笑了起来。他感叹道:“通过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得出,人世间的所谓吃亏讨巧,有时候真的不是一成不变的。”
朱赵海领我们来到茶厂厂房屋檐下,指着远处一座山峰告诉我们,那儿就是二十四道湾所在地。别看着近,其实还是比较远的,而且由于山势陡峭,无法借助现代化交通工具,只能徒步1个半小时左右方才能到达二十四道湾的山脚下,然后还要再爬40分钟的山。茶农采茶的艰辛,由此可见一斑。在我们来涌溪之前,当地一直在下雨,所以此刻的山峰被浓浓的白雾所笼罩,宛如人间仙境。由于时间的关系,加上雨湿路滑,我们无法亲身到二十四道湾去实地访了。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涌溪火青不仅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对所采鲜茶叶、制作工艺的要求也非常严格。朱赵海告诉记者,今天汤喜平送来的这批鲜茶叶,品质不太好,需要进行二次分拣。他拿起一株鲜茶叶说,涌溪火青的鲜茶叶必须要“两叶一心,身大八分,枝枝齐整,朵朵匀净”。即采摘八分至一寸长的一芽两叶,个头要均匀,芽叶要肥壮而挺直,芽尖和叶尖要拢齐,有锋尖。第一叶微开仍抱住芽,第二叶柔嫩,叶片稍向背面翻卷。这些看似近乎苛刻的要求,却是制作合格涌溪火青的前提,也唯有如此,制作出来的成茶才能做到外形饱满,紧实细润,汤色杏黄,香气清高鲜爽,滋味醇厚,回味甘甜。
当得知我们来自芜湖时,朱赵海笑着说,涌溪火青跟芜湖的联系还是挺紧密的,以前没有网购时,涌溪火青最重要的两个销售地就是芜湖和南京,现在芜湖的客户依然是涌溪火青最大的一个消费群体。2005年5月,涌溪火青在中国(芜湖)国际茶叶博览会中获金奖。由于距离较近,如今有许多芜湖游客到涌溪自驾游,他们常会买些涌溪火青回去。而且,他指着身边一堆茶叶包装盒告诉记者,这些也是刚刚从芜湖三山经开区的峨桥茶市订制的。
就在我们采访即将结束时,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又细雨纷飞了。朱赵海说,这就是所谓的皖南小气候,山里山外,阴晴难料,也正是这样独特的天气,成为涌溪火青必不可少的生长条件。每年一旦进入采茶季,茶农只能紧紧盯着天空,只要天一放晴,立马上山采茶。这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的当下,类似这种“靠天收”的工作模式,应该是“活化石”级别了吧。说话间,又陆陆续续有好几位茶农将刚刚从附近茶园里采摘的鲜茶叶送到朱赵海的茶厂。朱赵海一边忙着验叶、过磅,一边笑着对记者说:“今晚,看来又要熬夜了。”
“行走青弋江”采访组在泾县采访时,正值清明前夕茶树生长最盛的时期。泾县深居皖南腹地,域内田少山险。嘉庆《泾县志》载:“泾境从广百余里,而山居其半,水又去其一,可耕之田,仅三分之一焉。以是虽水耕火耨,而一岁之食半皆仰给于外,非宣城、南陵诸县可比也。”故当地百姓大多只能靠山吃山,种茶便成为一种最为常见的谋生手段,加上气候、土壤也均适宜茶树的生长,让泾县成为一个产茶大县。
群山环抱中的涌溪村,位于泾县县城东南70公里处。这里地处黄山余脉,海拔较高,山坳连绵,常年云雾缭绕,七十二条溪水汇成的涌溪河,自东南向西北常年川流不息。当地特有的夹杂着鹅卵石的乌沙土,土层深厚肥沃,山上松杉茂盛,竹林苍翠,为涌溪火青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从榔桥镇到涌溪村,将近20公里左右的路程,车子却开了40多分钟。一路上,总有走不尽的山路、转不完的弯、看不完的绿色,就如同皖南那古意盎然的老街老巷,每每山重水复之际,总又会柳暗花明。到达涌溪村,我们下车的那一刻,就被这里洁净而又富含氧离子的空气所折服,一路上的劳顿也随之烟消云散。
嘉庆《宁国府志》载:“涌溪山在县东七十里,黄山兑南,广袤三十余里。其上多杉木,多茶。”“宋时泾县有茶树四百万六千六百八十七株。”《泾县志》则曰:“涌溪山,其上多杉木,多茶,涌溪水出焉。道盘双岭……由磨盘双岭(现在的盘坑)南趋至涌溪山,广袤三十余里,多产美茶并杉木。”可见在这时涌溪盘坑就产品质优美的茶叶了。另据1995年版《宣城地区志》记载:“(涌溪火青)产于泾县黄田乡(今榔桥镇)的涌溪、弯头山、丰坑、盘坑、石井坑一带,是我国极品绿茶之一。”
据泾县绿茶制作技艺(涌溪火青)省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石其华介绍,涌溪火青产生于明代,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制作历史了。由于其耐冲泡,有“头开香,二开甜,三开浓,四开五开不减味”的特点,有诗云:“摘来岭上白云赊,夜烚风前处士家。三月报残春末头,东园谗说锻梅花。”因此,至清顺治年间,涌溪火青已是名茶了。《宁国府志》就说“泾县茶、纸、笋三者最著,茶种不一,有涂尖、梅花片……涌溪、洋尖等名。”
关于涌溪火青名字的由来,“涌溪”比较容易理解,地处涌溪之畔,以地取名。“火青”二字又是何意呢?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茶学家陈宗懋在其主编的《中国茶经》一书中认为:“查‘火青’是由‘烚青’演化而得名。由屯绿炒青吸收珠茶制法技术发展创制而成。目前屯绿产区仍称‘炒干’为产区仍称‘烚干’,火青的烚干特别精湛,是目前其他炒青类绿茶炒干技术无法相比的。”《皖志述略》也有类似的记载:“此地(指涌溪)山高林茂,清溪回流,坡土滋润。山兰盛开时,茶树萌发嫩芽。茶质优良,采摘讲究,制作精细。依靠传统工艺与现代技术相结合的焙制方法制出的涌溪火青,粒细似珠,色泽墨绿莹润,有白毫如柔绒。为区别屯绿炒青,遂名为‘涌溪青’,简称‘火青’。”
据史料记载,涌溪火青还有许多别名:“谷雨尖”是以它特定采摘时间和采摘鲜叶标准而定名的。即每年谷雨前后1-2天,芽叶呈尖条状开始采摘,开汤冲泡后,芽叶清晰,仍呈尖条状。“麻雀屎”是指鲜叶经特殊工艺精细加工后的成品而定名的。即鲜叶经几道工艺,通过约20小时的挤压成形,大小、形状似麻雀的屎。“螺丝头”则以干茶外形成螺旋状,开汤冲泡时似田螺缓行而定名。“落水沉”是指该茶的茶叶冲泡时,会立马就沉入杯底。其实,上述这些别称,看似千奇百怪,实际上也是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涌溪火青不同的特性。
正是得益于这些鲜明的特性和精湛的制作工艺,到清咸丰年间,涌溪火青的产量已经到达鼎盛时期,年产百余担,销往芜湖、南京、上海等城市。此后,由于连年的战乱,涌溪火青逐步衰退,至上世纪40年代末已临绝境。1955年后恢复生产,1982年获商业部部优产品称号,1987年获商业部优质产品奖。此后声名日隆,2011年9月,当时的农业部批准对“涌溪火青”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石其华说,涌溪村一带山高林密,平均海拔都在500米以上,附近的枫坑、盘坑、湾头山、大石坑都是优质茶叶的产地。尤其是小盘坑的二十四道湾,最低海拔也达到924米,是涌溪火青极品——云雾茶的产地。石其华说,每年清明至谷雨期间,在二十四道湾采摘的极品涌溪火青云雾茶仅仅七百余斤,基本处于有价无市的状况。
你借满园春色 醉成一抹醇香
一条涌溪,静静地流淌了千百年。涌溪火青,得名于这条涌溪,也得益于这条涌溪。甚至可以说,没有涌溪,就没有涌溪火青。
涌溪火青制作工艺非常费时费力,石其华告诉记者,从第一步拣剔到成茶,其间要经过杀青、揉捻、炒头坯、复揉、炒二坯、摊凉、掰老锅、分筛等诸多工序,前后需要20小时左右。而且,由于刚刚采摘来的鲜茶叶在加工之前还要摊放6小时左右,待鲜茶叶上的水份晾干之后才能制茶。此外,涌溪火青必须当天采摘,当天全部制作完成,鲜茶叶绝对不能过夜。故此,在民间流传有制作涌溪火青是“一日带五更,颗粒圆腰形,精疲力又尽”的说法。生产涌溪火青的劳动强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采访涌溪火青,就不能不到其核心产区涌溪村去看看。我们在去的路上,又遇到一位制茶人,今年41岁的朱赵海。朱赵海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涌溪人,从小就跟着父辈制茶,因此对涌溪火青有着极深的感情。2014年他从外地回到村里之后,就发誓要做出属于涌溪人自己的茶叶品牌。去
记者 郭青/文 卫晗慧 田琦/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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