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码资源冷杉“不孕不育”难题
资源冷杉的球果。
研究人员对花粉进行研究 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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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报记者赵劲松实习生陈宇航
资源冷杉为何会沦为濒危树种？从被发现至今40多年来，为何一株自然萌发的幼苗都没有？专家是如何让“不孕不育”的资源冷杉育出新苗？记者为你破解资源冷杉全球首次野外回归背后的秘密。
初现轰动世界
濒危等待挽救
1977年，在资源县银竹老山调查时，广西林业人员发现一种残遗的松科冷杉属植物。经过研究，我国植物学家傅立国、莫新礼认定它是冷杉属的一个新种。因银竹老山地处资源县，所以命名为“资源冷杉”，是为数不多的以广西地名命名的孑遗濒危物种。由于资源冷杉远远超出了冷杉属植物分布的范围，在当时成为轰动植物学界的重大发现。
中国科学院广西植物研究所（以下简称广西植物研究所）胡兴华博士说，经多年调查，科研人员相继在资源县梅溪镇的铜座村、全州县大西江镇的炎井村，以及灌阳县千家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发现资源冷杉分布，但每个分布点仅有1到2个植株。
“这些发现说明，在地质历史上，资源冷杉在广西曾经广阔分布。第四纪冰期后，由于全球气候变暖，迫使喜冷的资源冷杉向高海拔地带退缩，孤立、残遗分布于少数高大山脉中上部具有湿寒气候的山体。”胡兴华说，在广西之外，资源冷杉仅见于湖南新宁县舜黄山、湖南城步明竹老山，湖南炎陵县大院林场及江西井冈山4个地点，每个地点的个体数量均十分稀少。
攻关摸清原因
授粉培育新苗
“我们研究发现，资源冷杉的种子没法进行有效繁殖，让处于濒危状况的资源冷杉雪上加霜。”胡兴华说，2013年起，科研人员连续3年采集资源冷杉的种子进行解剖检测，结果显示资源冷杉存在十分严重的有性繁殖障碍，导致种子高度败育。
胡兴华说，经对花粉进行研究，他发现花粉是有活力的，意味着能通过人工授粉的方式，来提高资源冷杉繁育成功率。2014年，广西植物研究所冷杉研究团队首次获得大量活性种子，并于次年开展培育试验。
“第一次就长出了2700多株新苗，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胡兴华说，这一突破性的工作立即引起国际关注。2015年9月，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FFI）派遣专家从英国到广西实地调研资源冷杉授粉育种进展，向全世界介绍了中国科学家开展资源冷杉授粉育种的工作。
经过3年不断试错摸索，资源冷杉幼苗的成活率达到了60%。2018年起，胡兴华带领的团队又连续两年成功实施授粉育种，培育出数百株资源冷杉幼苗。其中，2015年首批培育出的幼苗，部分高度达到40厘米以上，发育出4到5个健壮侧枝，根系健壮发达，具有较强的适应力，可以开展野外回归种植。
每日翻山越岭
巡逻守护国宝
3月31日上午7时许，记者从资源县城出发，在山区公路及简易林道行驶70多公里后，钻丛林、跨山涧、爬山坡，艰难地徒步2公里，来到一片海拔1500多米的山地中。根据物种保护原则，科研人员将80株不同年龄段的幼苗带回到它们的“祖籍地”。
“资源冷杉对于生态系统、物种多样性及遗传多样性的维持，都有很重要的作用。”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博士、中国野生植物保护协会常务理事齐耀东说，这次资源冷杉在全球范围内实现第一次野外回归，具有很强的示范作用。
资源冷杉挽救工作的实施，除了科研人员的努力，还离不开护林员和各级林业工作者的呵护。
广西银竹老山资源冷杉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主任程小源说，由于资源冷杉树干通直，材质坚韧。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山上许多冷杉大树被不法分子盗伐，现在还可以找到一些以前被盗伐的资源冷杉树蔸。
“为了保护资源冷杉，护林员还遭受过生命威胁。”程小源说，1995年，因当场制止数名进入保护区盗伐的不法分子，银竹老山的护林员曾遭到疯狂报复，其中有两名护林员被人强行从资源挟持到湖南，后经两地多方解救才脱离危险。
程小源说，今年保护区内的护林员增加到了20名，分两班轮流守护国宝资源冷杉。他们克服高寒湿冷天气，每天都要对山上的资源冷杉进行现场巡视监护，一天下来的步行路程不下2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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