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妹 □李桂珍
风光无限张凡效摄小妹在家最小,排行老六,与我的弟弟是双胞胎。在我的记忆中,幼时的小妹瘦弱点,而弟弟胖乎乎的,也许是弟弟早几分钟出生之故吧。那个年代,家中兄弟姐妹多,可想而知,小时的我们没少让父母操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姐妹们纷纷成家立业,并各有所为。如今四代同堂一个大家庭,父母也感到很是欣慰。可是,10多年前毅然独行到南非开普敦求学的小妹却成了我们的一份牵挂。
在儿时的脑海里,美的画面总是挥之不去的。犹如小妹和弟弟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都戴一样的帽子,都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班,甚而有时连发型也都是一样的。父母由于忙于工作,每逢寒暑假时就自然会将我们送到滁州的外婆家,那里也曾是我们童年的快乐家园。当时,外公是乡里的大队书记,一名老共产党员。茶余饭后,外公总喜欢给我们讲一些革命故事,而我也总喜欢带着小妹和弟弟坐在大方桌边的长条木凳上托着腮儿听得如痴如醉。当然,还会时常有一条黄色的小土狗乐呵呵地趴在我们的脚边,而它的眼睛却始终望着大门的方向。
童年的记忆里,外婆家屋子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和一个水塘。每天清晨,伴着悦耳的鸟鸣,轻轻地撩起第一缕阳光时,就会看到水塘边青石板上有三三两两的浣纱女。紧接着,她们的欢笑声和耳语声会此起彼伏地随着荡开的碧波绵延而去,于是,一天的生活交响曲便拉开了帷幕。除此之外,有时还能看到一群鸭子前来凑个热闹,它们也三五成群在水中自由地游弋着。在外婆家,我的母亲是老大,小姨则是老小,她也只长我几岁。有时候,小姨和表弟会带我们一起在华荫如盖的大树下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有时候,又会带着我们坐在很大的木盆里进入水塘捉鱼虾、采莲蓬,倒也别有一番情趣。曾有一次,我独自带着小妹和弟弟站在水岸边观看戴斗笠、穿蓑衣的渔翁放鱼鹰逮鱼的场景而忘记了回家吃饭。至今想来,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和事仍记忆犹新。
虽然家中兄弟姐妹多,但不得不说母亲还是总喜欢带着我去上街和逛书店,而我也总喜欢带上小妹和弟弟。我长小妹3岁,自然带她一起玩的次数就多些,小妹和我也就格外亲近了。小时候的小妹比较文静,弟弟则活泼些。除了玩跳绳、捉迷藏等游戏外,我有时还会给他俩讲一些书中的小故事,以致家里的两箱“小画书”都被我翻破了。印象深刻的是我讲《荆轲刺秦王》故事时,连我自己还不甚了解其义呢,只是囫囵吞枣而已,可小妹和弟弟却听得津津有味。小妹在家虽小,但一点儿都不娇纵。她聪慧、勤劳,又善解人意。从中学开始,小妹就主动和大姐一起帮母亲洗衣、做饭分担家务。人们常说:“女大十八变”。确实如此,长大后的小妹宛如清水出芙蓉,清纯、秀丽而知性。
十几年前,小妹“北漂”,是北京一家外企公司的部门经理,工资已是我的多倍,是一名“金领”。记得在我儿子5岁时,小妹邀请我们一家到北京看她购买的近百平方米的新房子,并一起在北京欢度了春节。来回的飞机票也都是小妹事先为我们订好的。我们都为小妹傲人的工作成绩而高兴。可随之小妹却出人意料地做出惊人的决定:辞职到南非开普敦继续求学攻读MBA。就这样,小妹挥一挥手告别了家人,独自背着行囊穿越到地球最南端的美丽城市开普敦求学深造。虽然,我对小妹当初的决定感到有点不理解,但是,小妹舍得舒适的高薪生活,勇往直前、不畏艰险去追逐梦想的勇气和魄力,着实让我敬佩不已。相比之下,瞻前顾后的我只会享受安逸的人生罢了。现在,北京的房子依然还在。我想,今后小妹或许再回北京吧。
毕业后,小妹留在了开普敦工作、生活。她创办了“中非双语学校”和“进出口贸易公司”。小妹的综合素质水平和能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小妹时常和我视频说,工作忙碌时加班每天只能睡4个小时。有时候,她还为到南非开普敦的中国使团做同步翻译。在我的眼里,可以说,小妹一直是中非文化交流的使者。她在开普敦积极普及汉语,做一些公益和慈善活动,教当地的小学生学写中国汉字、学说普通话,这也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感到自豪。小妹有仁爱之心,乐于帮助他人,她还经常自购一些食物去救济当地难民。凭借聪明才智和工作魄力以及执着的信念,小妹的事业蒸蒸日上,并在当地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
多年以来,由于紧张的学习和工作,加之路途遥远,小妹回家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每周小妹都和父母视频电话多次,嘘寒问暖,还常给父母购置所需。有时还常打电话给我和大姐说要多代她照顾好父母。几年前,父母搬进的新房子也是小妹出资支持的。“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知道,父母对小妹的思念无疑是深藏在心底的。父亲曾多次说过想让小妹回国生活。说实话,于我而言,父亲对于小妹的宠爱似乎多一点。记得在我们小时候的日常生活中,父亲对于几个孩子之间的打闹嬉戏,总是偏向于小妹和大姐,而母亲却总是偏向于我和弟弟的。即便如今,不管大事小事,父亲也还是喜欢讲给小妹听,而小妹也总是认真聆听并任由父亲的唠叨。小妹说,父母年龄渐渐大了,能听到父母的唠叨也是一种幸福。
众所周知,南非开普敦是地球南端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有关资料显示,开普敦早期是欧洲殖民者在非洲大陆最南端建立的一个据点。白人居多,是南非的发祥地,南非人喜欢称开普敦为“母亲之城”。一部南非现代史就是在这里写下的第一章。开普敦是非洲的艺术之都,世界上没有哪个城市能将现代文明与原始自然美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这里的好望角,成为西方通往东方的咽喉要道。美丽的自然景观及码头让开普敦闻名于世,盛产钻石和黄金,是南非金融和工商业的重要中心。
小妹多次邀请我去南非开普敦游玩,可因工作、家庭的忙碌我一直未能成行。2013年夏,我帮父母办理了一切出国手续,在我小哥的陪同下,和父母一起去南非开普敦看望小妹。由于到南非开普敦的飞机没有直达航班,中途在新加坡还要转机,父母说去一趟南非太不容易了,他们到达开普敦时已然是当地冬天的时节。之前,我还特地买件羽绒服和许多礼物让父母带给小妹和她刚出生的女儿。小妹说,开普敦的冬季并不冷,相当于我国的春秋季节吧。那么,我猜测羽绒服理所当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为了更好地照顾小妹才出生的女儿,父母在开普敦小妹家生活了近半年时间。我想,仅是饮食而言,父母是不习惯的。中餐面食是父亲喜吃的食物,尤其是“饺子”,而在开普敦是极少的。另外,父亲原本在家时每天要喝上几口白酒,但在开普敦却是没有白酒喝的,因为当地不经销白酒。名目繁多的葡萄酒自然不错,可父亲并不喜欢。异国风情的生活再加上日常的英语交流,终是让父母感到一种无所适从。不过,“上帝的餐桌”——开普敦“桌山”和美丽的“好望角”却也给父母留下了深刻印象。父亲说开普敦的天空蓝得透明。我看了小妹发来的父母开心游玩的照片,那天空是出奇得湛蓝,大朵大朵的白云浮动,立体如画。可是,这美丽迷人的自然风光似乎还是缺少一点儿魅力,因为它依然没能让父母的心感到自由自在。诚如北宋思想家、教育家李觏的《乡思》云:“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小妹说:“生活上都有保姆照料着,可爸妈还是不安心总想着回国。”父亲也打了几个电话对我说:“还是回到中国好。”就这样,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出国远行让父母感叹到的还是祖国家乡好。
《论语·子罕》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父母在南非开普敦生活的那半年时光是幸福而又珍贵的。可以说,那半年时光是小妹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最快乐的时光,也是令小妹终生铭记的美好时光。想必,也是父母一生难忘的开心之旅吧。窗外的银杏叶儿黄了又黄,一年又一年的风霜染白了父母的根根青丝。2020年的11月份,近90岁高龄的父亲病逝。在父亲生命停留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仍然念叨着小妹。
“梅花香自苦寒来”。小妹多年的异乡漂泊,我知道小妹吃过的苦,我知道小妹走过的路,我知道小妹一个人披荆斩棘到达胜利终点时泪盈盈的笑。我时而心疼小妹,又时而为小妹加油。几年前,我曾参加安徽省作家协会组织的“散文擂台赛”,创作过一篇散文《情牵开普敦》。现在看来,汩汩的思潮还仍然不断地流淌。如今,小妹聪明漂亮的女儿已上了小学,成绩优秀,即便说的都是英语,小妹却仍然经常教她说普通话,经常教她在地图上认识中国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以及家乡里的每一个人。小妹回国次数虽然不多,但每一次回来的时候,我都会亲自下厨做一桌美味佳肴迎接她,父母和一家老少四代都一起欢聚品尝,其乐融融。说实话,我厨艺不差,曾在市总工会组织的“全市女职工干部厨艺大赛”中获得“一等奖”。小妹也高兴地对我翘起大拇指,其实,我知道,厨艺只是其次,是小妹想家的味道罢了。毋庸置疑,如今梦想照进现实。带着心中那一份执着的信念,通过努力,美丽、端庄、优雅的小妹已然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
地球是圆的,同一个地球村是同一个大家庭。“每逢佳节倍思亲”。随着一阵阵清风,一声声祝福,总会穿过万水千山;我的思念,总会一次又一次地漂洋过海;我的问候,总会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地轴。地球最南端的小妹,你好吗?此时,我心的脉动,不知你能否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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