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自解
拿到《抱琴》样书,已近牛年春节了。《抱琴》面世不久,反馈陆续而至,师长众友多爱读“卷一”,也有看完目录,直接翻到“卷三”读起的。更有好奇之问,为什么取名“抱琴”?
《抱琴》记有往日的萍踪印痕。读过的书,登过的山,趟过的水,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一笔两笔三笔,笔下影影绰绰。身居江南的一位友人翻了翻《抱琴》,予以提纲挈领,说“一记养气,二记行走,三记趣味”。出品此书的安徽文艺出版社归纳为“读书交友散记、旅途行记和文玩收藏心得”。提炼的意思大体类似吧。
《抱琴》中,不少篇数在写法或结构上做了点尝试,尽管这些可能被视为“雕虫小技,不过尔尔”。比如,“卷一”的《雪为友》原题为《中年看雪》,而后增删时改为《新年雪味》,这篇小文此前载于纸媒之际得到诸多师友青眼,让人喜出望外,添了几分信心。《雪为友》近似断章排列,落笔素简,点到即止,留白较多,文中汲古连今,由“小我”至“大家”,有近镜头,又有远景,等等。有几段文字,在成书前仍反复推敲,如“皖人戴逵时隐会稽剡县。乘舟一夜,方才抵达戴家门前,许是酒劲与意兴俱已消散,断然转身,不打一声招呼”。这一段实为“化古”,长短句兼用,以强化节奏感,“乘舟一夜,方才抵达戴家门前”本可精简为“乘舟一夜,方抵戴家门前”,但用“方才抵达”,为的是呼应“乘舟一夜”,并加重戴逵费时一夜的语气,以显得迟滞、缓慢,而“方抵”两个字则较明快、直达,像一竖到底的笔锋,少了点有意为之的波折。
又如写木心——
六十五年后,秋末见寒,木心缠之病榻,见到青葱年岁照片,扭头,号啕大哭。
又过些时日,乌镇飘起细雪。
上段,“扭头,号啕大哭”与另起一行中的“乌镇飘起细雪”,互为反衬,个体的有声的大哭与漫天的无声的飞雪如在眼前。
写《日记之风》,费时费力。在相关资料中,一点一点地爬梳剔抉。友人数年前劝言,做此类文章吃力不讨好。实则,个人拉拉杂杂写一通,并非心向学问家,不过兴趣使然,兴起而写,兴无搁笔。
“卷二”里,《风啊,雨啊,一顶桥》是较为敝帚自珍的,蘸了浓墨,于木心先生却仅能浅写一番,收入《抱琴》前,同样涂涂改改几回回。《苏州谈》文末的“补笔”,似旁逸斜出,但有实景实情的,回望过往却如踏入虚幻之境,虚虚实实不分了。近些年中,一再体会到“词与词之间,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的脉动,细微而具体”,但写出的文字,气息不纯的仍然居多,甚至“气促”而出汗,如《黄鹤楼下》,原本篇幅尚可,改来删去,余一丁点了。按读者反馈和评论者说法,《大潜山房》等数篇有“文化散文”之味。负笈于学堂时,确曾仿写《文化苦旅》中的句子,不过是东施效颦。
“岛上诵读之声,日日贴着水面,随风悠悠飘荡。白色的水鸟闻声飞起,在空中久久盘旋复又落下。一处土堆因了读书之声而具隽永之味。在此后相当长时间里,读书岛上荒草丛生,蛇鼠出没为家,曾经的诵读声停顿在时光深处。”《大潜山房》里这一段,既有画面晕染,也有近观遐想的记录。写作之初,将它往纪录片解说词上靠了靠,但显然不属于解说词一类。
“卷三”未用曾尝试的超脱具体物品限制或可飞扬飘逸的写法,整体上显得笨手笨脚。触及收藏类知识点时,仿若遇到一种无形的力量要将手脚束缚,高手可能不受牵掣,于我则不得不老老实实拢拢笔意。写古物鉴赏,珠玉在前,望峰息心也可。
《抱琴》里的《夜读抄》提及梁实秋所言“散文美妙多端”,又贵在“简单”。要做到“简单”,也是不易。《夜读抄》原名《夜读》,初稿于六年前所写,眼见近年来各类微信公号屡设“夜读”栏目,只好稍微改一改。《抱琴》里有借用书画的笔法,如枯笔、工笔;也努力呈现音乐的节奏,如排比句、长短句的组合。胡竹峰先生在《抱琴》序言中说,“字句收拾得整洁,又诚挚又恳切”,这大体是本人所尽力而为的。总之是认认真真的态度,把字字句句收拾了一回,但才疏学浅,笔力不逮,破绽之处可见,尚祈方家包涵。
□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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