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人生 杂陈五味

甘肃日报 2021-04-13 04:21 大字

乐 果

骐者,青黑色马之谓也。故有《青色马文存》面市。

王慧骐这部沉甸甸的散文集,包含《烟火》《望乡》《拾穗集》三卷。

《烟火》中,作者将目光投向高楼广厦背后的街巷与乡村,投向市井小人物,从船工、卖鱼人到出租车司机、家政钟点工,从澡堂、小饭店到发屋、鲜花市场,从所在都市到远方村镇……人和事皆贴近民间与民生,映出生活底色、人生况味,故烟火气十足。

《望乡》则是作者伫立于生命的秋天回望来路,从生命的起点,一路跋涉直到如今,沿途遇到的亲人、师长、同学、同事、朋友,不惜笔墨尽可能一一叙写,成为一部较为完整的个人成长史、生活史。通过大量回忆性文字,生命历程中极易被忽略的点点滴滴又被唤醒。

《拾穗集》汇集了作者近年的评论文章,展现了作者由知人而论文的贴近与精到。从数十年为人做嫁衣的职业生涯里,咂出的人生之味、文学之味。

自早年的诗歌、散文诗一路写来,如今散文成了王慧骐最常运用也最拿手的文学样式,文笔越发成熟老到。落笔常常思接八方,种种事例信手拈来,过往与当下随意穿插,口语、方言夹杂其间,雅俗并陈、贴切自然,读来让人兴味盎然。

王慧骐曾言:散文是一种最藏不住人的写作。通览全书,我们很难从中读到宏大叙事,但处处呈现的各色人物的不同命运,往往又难脱与所处时代丝丝缕缕的关联与痕迹。无论写人、述事、论文均不疾不徐、从容自如,但就是这一派荡漾于纸面的自然之流让人不知不觉就被感动到。

阅读过程中,总能感觉到作者心底时时吟唱着亲情之歌、友情之歌、平凡之歌,不需裁剪,即成一段段动人的文字。作者真诚、善良、热情,与各色人物打交道毫无心理距离,从不冷眼看待面前的世界和人物,尽管作者自己和笔下各色人物也曾经历生活中诸般磨砺与苦涩。这一切让人读到的是作者对人生的感悟,对人际间温情的感动。

成熟之年咀嚼人生,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咀嚼童年,生活的况味又往往与食物有关。书中多处出现对吃的回忆,尤其是关于食物匮乏年代的记忆,如《大白菜》《扬州酱菜》《爷爷的煎豆腐》《不远千里背来年糕的叔父》等。藏在记性深处的早年人生况味,通过吃的行为和有形的食物来唤醒和提取。书中有些篇幅还写到在各地游走时巧遇美食的种种惊喜,其中《南行杂记》一篇,即以各种食物为小标题:安庆小麻球、永定芋子包、广昌腐竹、广丰土鸡等。作者有时还不厌其烦地描写食物的原料、制作过程,及至最后呈现的色、香、味、形,透过对食物的描述见出对人生的感悟,五味俱全,既有人生的不易,也有生活的美好。

从其为文的用心与尽心看,这部近四十万字的《青色马文存》似乎是作者的灵魂安放之所。处处能够感受到作者珍惜时光,犹自奋蹄。

(《青色马文存》,王慧骐著,文汇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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