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艰难中取胜——第一次平定大小金川
十二
岳钟琪曾向张广泗提出“从党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市党坝乡、金川县北)就近直接攻打康八达(康八达山梁)，先拿下勒乌围门户，直逼叛军老巢”的作战建议。但是，由于张广泗身边奸细谗言，未被张广泗采纳。
乾隆帝曾降谕责问岳钟琪自起用之后“未闻发一谋，出一策”（魏源《乾隆初定金川土司纪》)。岳钟琪急忙向乾隆帝上奏了未被张广泗采纳的作战计策。他上奏到：“党坝为大金川门户，碉卡严密，汉、土官兵止七千余。臣商诸广泗，请益兵三千，广泗不应。广泗专主自昔岭、卡撒进攻。此二处中隔噶拉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金川县安宁镇，境内有清乾隆御碑一座），距勒乌围尚百余里。党坝至勒乌围仅五六十里，若破康八达，即直捣其巢。臣商诸广泗，广泗不谓然”(《清史稿》）。
讷亲、张广泗革职后，“傅恒代为经略”(《清史稿》)。岳钟琪向乾隆帝上奏，提出了自己拟定的作战部署和作战目标：“选精兵三万五千，万人出党坝及泸河，水陆并进；万人自甲索攻马牙冈、乃当两沟，与党坝军合，直攻勒乌围；卡撒留兵八千，俟克勒乌围，前后夹攻噶拉依；党坝留兵二千护粮，正地留兵千防泸河，馀四千往来策应。期一年擒莎罗奔及郎卡。臣虽老，请肩斯任”（《清史稿》)。
简而言之，岳钟琪提议，平金大军集中精兵强将和优势兵力分两路进攻：北路出党坝、泸河，水陆并进；南路自甲索攻马牙冈、乃当两沟，避坚就隙，直逼大金川官寨，先攻勒乌围，尔后前后夹击刮耳崖，一年内擒拿叛乱头目莎罗奔及郎卡。
乾隆帝“命傅恒筹议”(《清史稿》)。傅恒认真进行了研究，“傅恒用其策”（《清史稿》)
根据这一作战部署，乾隆十三年（1748年）九月“以岳钟琪摄经略”(《清高宗实录》)以来，岳钟琪暗中对小金川良尔吉、阿扣和汉奸王秋及其妻子进行了监控，指挥平金大军“自党坝攻康八达山梁，大破贼。师进战塔高山梁，复屡破贼”(《清史稿》)。
“九月十二日。同护军统领法丑、派侍卫京皎、丹泰、钟秋等，协同副将铁景祐等，领兵攻康八达山梁。大败贼番。是夜，参将乌德纳等领兵暗击康八达山下河边耿达等处。夺毁大战碉二座、小战碉三座、平房四十间、木城石卡十座、石洞二座，焚贼粮十二仓”(《清高宗实录》)。
“十四日。又攻取石洞一座。计得耿达一带地方、南北约四十余里。东西二十余里。是夜。贼番来犯营卡。遇伏伤败”(《清高宗实录》)。
“十八日夜。守备（清朝绿营军武官名，官阶为五品官）张汉等领兵由沿河一带、克取葛布基大碉八间。小平房六间。木城一座。石卡四处。斫破大皮船四只。前后杀贼甚众。查看彼处。左倚山险。右近大河。前有恶尔溪大战碉六座。周围俱有石城。贼番甚众。又有日旁山贼及康八达山上贼众救应。我兵攻战一夜。未免疲乏。后无接应。因暂收兵”(《清高宗实录》)。
为此，乾隆帝谕示军机大臣等：“党坝一路官兵、九月内斩获贼番、烧克战碉、夺取仓舍等情形。较之别路。大有起色。良由岳钟琪调度得宜。是以有此克获”“岳钟琪现在军中。身膺重寄。乘此破竹之势。如有应行奋往、取效当前者。即相机董率将士。鼓勇先登。纵未能犁庭扫穴。而多克坚碉。擒剿丑类。长驱深入。亦足以壮先声而禠贼魄”。“岳钟琪自行出力奏捷。足以见伊感激图报之实心”(《清高宗实录》)。
十一月二十一日，岳钟琪又指挥平金大军“焚烧贼巢塔高山梁及木耳金冈地方碉楼”(《清高宗实录》)。同时，“攻杀贼番之际。三等侍卫（正五品）丹泰奋勇攻击。直逼城边。杀死贼番三人。矢尽力战。枪伤阵亡”“俱各安全”(《清高宗实录》)。对此，乾隆帝对丹泰的阵亡表示了慰问，对其家人给予抚恤和重赏。
十三
乾降十三年（1748年）十二月，傅恒到达金川前线。根据平叛实际需要，傅恒采取了多项举措。
清理内奸。他一到卡撒（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金川县卡撒乡）军营，立即下令捉拿了小金川良尔吉、阿扣和汉奸王秋及其妻子，并在军中斩首示众。这一举措让莎罗奔指挥彻底失去了情报来源，不知道平金大军的动向再也做不到知己知彼，从而丧失了战争的主动权。同时，对怀揣二心之人产生震慑，“立置于法，人皆畏惧”（昭《啸亭杂录》)
宣读圣谕，激励斗志。为了提高平金大军士气、激励官兵奋勇杀敌，傅恒郑重宣读了乾隆帝对金川众将士的圣谕，特别提到平金之战未能取得预期战果的原因，都是讷亲、张广泗指挥不力所致，而全体官兵在作战中克服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奋勇杀敌，应得到犒劳奖赏。傅恒宣读到：“金川用兵。几及二载。尚未成功。固由士卒不能鼓勇先登。摧锋陷阵。然此非独士卒之过也。讷亲、张广泗等。措置乖方。毫无谋略。不身亲督阵。畏缩不前。且号令不明。赏罚不当。将弁因而效尤。至临阵时、亦择可以障蔽之地。为自全计。惟令士卒冒险受伤。士卒独非身命乎。冰雪冱寒、瘴疠暑毒之区。荷戈擐甲。昼夜勿息。暴露于悬崖峭岭间每念及此。朕心为之侧然。讷亲、张广泗既重治其罪。其士卒两年以来。重罹锋镝饥寒之苦。虽在军律。兵不用命。法所不容。但士卒实为主将所误。咎归主将。则伊等罪为可宽、而情为可悯。现在经略大学士傅恒、赍往内帑银两。著将汉土军士。分别赏赉。以示投醪实惠。鼓励士心。务令踊跃前驱……旌旗生色。共成伟绩。伫待策勋”(《清高宗实录》)。
重新任命小金川土兵首领。傅恒命良尔吉的弟弟小郎素负责统领小金川土兵。
虚心征询破敌办法。傅恒为人低调，与讷亲“高高在上”的作风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特别是虚心听取岳钟琪、哈攀龙等一些将军的建议，听取周围九土司领兵人的克敌办法，凝聚了人心。
进行了深入现地勘察和分析研究。傅恒在深入现地勘察和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向乾隆帝上奏并分析了张广泗、讷亲挂帅时未能取得胜利的原因。他上奏到：“臣至军，察用兵始末：当纪山进讨之始，马良柱转战而前，逾沃日收小金川直抵丹噶，其锋甚锐。彼时，张广泗若速进师，贼备未严，殄灭尚易；乃坐失事机，宋宗璋宿留於杂谷，许应虎败衄於的郊，贼得尽据险要，增碉备御”(《清史稿》)。“七路十路之兵无一路得进”“讷亲至军，未察情形”（魏源《乾隆初定金川土司纪》)“督战甚急，任举败没，锐挫气索，军无斗志”(《清史稿》)，“晏起偷安，将士不得一见，不听人言，不恤土卒”（魏源《乾隆初定金川土司纪》)，“一以军事委张广泗”。(《清史稿》)。
提出改变张广泗提出的以卡逼卡，以碉逼碉的战术。傅恒认为：“广泗又为奸人所愚，专主攻碉。先后杀伤数千人，匿不以闻。惟攻碉最为下策，枪炮不能洞坚壁，於贼无所伤。贼不过数人，自暗击明，枪不虚发。是我惟攻石，而贼实攻人。贼於碉外为濠，兵不能越，贼伏其中，自下击上。其碉锐立，高於浮屠，建作甚捷，数日可成，旋缺旋补。且众心甚固，碉尽碎而不去，炮方过而复起。客主劳佚，形势迥殊，攻一碉难於克一城”(《清史稿》)。
提出了舍碉而战的战术。傅恒向乾隆帝上奏到：“即臣所驻卡撒，左右山巅三百余碉，计日以攻，非数年不能尽。且得一碉辄伤数十百人，得不偿失。兵法，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惟使贼失所恃，我兵乃可用其所长。拟俟诸军大集，分道而进。别选锐师，旁探间道，裹粮直入，逾碉勿攻，绕出其后。番众不多，外备既密，内守必虚。我兵既自捷径深入，守者各怀内顾，人无固志，均可不攻自溃”(《清史稿》)。
傅恒还正式向乾隆帝提出：“臣决计深入，不与争碉，惟俟四面布置，出其不意，直捣巢穴，取其渠魁，定於四月间报捷”(《清史稿》)。
（未完待续）
·州志办提供资料 记者龚绍珍 时群 李祥珍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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