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给中国人打 “绝种液”
95岁的抗战老兵朱守信。本报记者 王勇 摄
日寇下乡抢掠而归。
中、美军事指挥员在战地观察。
被俘虏的日军。
被俘的营妓。
腾冲卜川乡乡长杨丙云和上北乡保长戴广仁分别被日军用油桶、油锅煮死、炸死。本版资料图片据《腾冲县文史资料抗日战争专辑》
视频关注请扫描二维码■ 本报记者 朱涛 蒲敏 王勇
“日本鬼子坏啊，在中国犯下的罪行，真是惨绝人寰！”近日，当再次回忆起当年远征滇西时的经历，95岁高龄的远征军老兵朱守信悲愤地拍案而起，“他们在中国滇西，还给老百姓打（注射）过‘绝种液\’！”
8月11日，记者一行在雁江区石岭镇一栋三层居民楼中，采访到了这位昔日的中国远征军上尉连长。老人精神矍铄，思路清晰，耳聪明目，对日军当年的兽行记忆犹新。随着老人愤懑的讲诉，侵华日军又一桩掩盖了70年的罪恶昭然若揭。
远征滇西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在成都当学徒虽然才16岁的朱守信毅然从戎。几经磨练后，被保送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即黄埔军校）第十一期一总队军官训练班，在铜梁虎峰场受训一年。
1942年，朱守信所在部队改编为中国远征军长官司令部兵站总监部运输第七团，奉命从驻地绵阳中坝出发，经四川三台、遂宁、内江、泸州，在泸州整编整训后，经泸州的威宁、贵州的毕节、云南的曲靖，最后到达中国远征军长官司令部所在地楚雄。在楚雄，部队又改编为中国远征军长官司令部直属运输第七团，朱守信任第十一连上尉连长。
“我们的部队属于后勤部队运输团。包括枪炮弹药一切战略需要物资都由我们给第一线的战友直接送去，交到战友手上。完全是用人力肩挑背磨。”当年艰苦卓绝的情景在心中澎湃，老人甚至慷慨激昂地唱起了《黄埔军校校歌》“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他说，当年他和战友们就是唱着这首“校歌”，带着誓死抗击日寇的决心开赴前线。
回想起牺牲的战友，朱守信不禁老泪潸然。随反攻部队负重翻越海拔近4000米的高黎贡山时，因空气稀薄，不少战友夜间悄声无息地窒息身亡在帐篷里，那些战友的尸身、无数的枪弹抛在了山上。在一个叫“马面关”的地方，朱守信和战友们被日军包围，生死攸关时刻，美国飞机来空投物资，他必须率领战友们去投掷区把物资抢回来，而日军则架起小钢炮朝着投掷区乱轰。他和一个战友扛着物资跑着跑着，突然，那战友伸手来拉他，朱守信一回头，只见那战友的脑壳已经被弹片削去了半边，但脚步仍旧没有停下，抱着物资继续向前猛跑……
1944年6月21日，远征军经艰苦鏖战，终于攻克高黎贡山上的江苴街。就在这江苴战场，朱守信发现了日军仓惶逃离时没来得及销毁的罪证——标注了“绝种液”字样的针药瓶子和包装盒。
发现“绝种液”
“江苴街，是我记忆中最痛苦的地方，也就是觉得日本人最凶残的一个地方。”往事虽已远去，但老人回忆起这段光阴时，眼中仍含满泪光。
江苴街属腾冲县。腾冲，中国西南美丽边城，滇西富庶米粮川。据《腾冲县文史资料抗日战争专辑》记载，自1942年5月10日被日军占领，至1944年9月14日中国远征军反攻收复，腾冲沦陷达两年4个月又4天。日军杀戮百姓1.3万多人，毁房2万多间、村镇9个、桥梁9座，抢粮6000多万斤、牲畜5万多头，还掠走大量私有财产、地方文物，致使一座壮丽的文明古城化为灰烬，造成直接经济损失50多亿美元。日军除使用鼠疫、芥子毒气外，还虐杀战俘、锯解活人、油炸活人、锅煮活人、吃活人心肝……手段之残忍，世所未闻。
而朱守信发现的“绝种液”，是日军最为惨无人道的兽行之一。“日军这是想灭绝中华种族！”就像当时日军叫嚣的一样：“为天皇陛下清除垃圾！” 朱守信每每回忆至此，便愤怒不已。
“那江苴街被打得稀烂。在那里的战场上，我发现了日本人丢弃的一种针药，那针药是淡黄色的，针药盒是塑料的，一个盒子能装4支针药。针药盒子上的文字有日本文字，也有汉字。我只认识‘绝种液\’几个汉字。”朱守信老人对当时发现日军“绝种液”的情景记忆犹新。“所谓‘绝种液\’，就是不管你男女老小，只要给你注射以后，你这一代人就结束了，就不会再有生育了。在云南腾冲那个地方，有些百姓没有躲掉，被日本逮去注射过。凡是被注射过的，日军还在其手腕上印一个蓝色梅花样的印记。想必那些人，现在也都绝后了。我们部队进入江苴街后，当地的一些老百姓把手拿起来给我们看，他们的手腕上，就印有那种蓝色梅花样印记，就是被日本人打过‘绝种液\’的。”
一贯留心在战场上收集各国邮票、照片等小纪念品的朱守信，当即意识到这是日寇侵华的又一重要罪证，便捡了3个标有“绝种液”字样的针药盒和瓶子揣进了衣兜。抗战胜利后，他连同一个带着日寇血污的钢盔，一本同样带着日寇血污的日军《步兵操典》，一个用在腾冲被击落的日寇飞机残骸铸制的铝盆（他还用小刀在上面刻下了“1944年9月13日”字样），一并带回了资阳老家。
历史不应忘却
对于军国主义在当今日本的死灰复燃，远征军老战士朱守信十分警惕。
“现在的日本政府，这样不承认那样不承认，连侵略中国都不承认，但这是事实，铁的事实摆在跟前。我认为国家还是该追究这个事情，彻底追究，把姿态摆正，哪里容你承认不承认，你杀再多人你不承认，就白杀了啊？这个叫血海深仇啊！血海深仇啊！我对我的下一代，对我的同胞后代，都要大力地宣传！”当有人问及老人：假如小日本再侵略中国，你还打不打他们？老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绝对打嘛！怎么不打？！我就是再老了，白发苍苍，我还要参战，我要替我的战友报仇！”
采访结束时，朱守信老人又慷慨激昂地高唱起了《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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