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村小站太阳坝
□伍忠余
那天我们几个文友在公园里喝茶时,看到乐至县川剧团的编剧周安民先生散步经过,就邀他就座,并请他传授培养教育子女的经验。他三个孩子都是大学毕业生,现在有两个是博士生导师。
周先生老家在偏僻的农村,妻子当年是农民,三个孩子也是农村户口。他说孩子的成才除了家庭教育,也与遇到好老师有关。他说那年,把孩子统统接进乐至县城上学读书时,他的工资供三个孩子吃穿、医病、读书,相当短缺。转学报名时,他像原来在村小学一样,去跟儿女们的新老师商量,想先交一半学杂费。大儿子的老师看都不看他一眼,很决然地说:不行!二儿子的老师把眉头皱得稀烂地盯着他,叫他找校长批条子。他真的就去找校长,校长黑着脸反问道:你就没有一个借得到一点点钱的亲戚朋友?他跟女儿的老师商量,老师满脸笑意地点头说:好的。他女儿的老师是乐至县师范附小的周理老师。
周先生说,他只是在剧团的美工高扬家里见过周理老师几次。因为编剧要与美工配合为舞台布景并制作服装道具,所以经常串门。周理老师喜欢川剧,还喜欢高扬的国画,所以周先生就在高扬家里见到周理老师了,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说过一次话。没想到周理老师能那么爽快地同意周先生的请求。而且周理老师接着说,不必先交一半,什么时候有了就什么时候交。
周先生当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看见办公室里有老师用诧异的眼光打量周理老师。
周先生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意识到是周理老师帮他的女儿垫交了学杂费。
大家听后,都对未曾见面的周理老师产生了敬意。
我突然想起了我小时候也拖欠过学杂费的事情,就边喝茶边聊起来。那时我们家是四兄弟上学,我上学的年级在本村里没有,就到另一个村去上学。我每个学期都拖欠学杂费,每学期前两三个月经常要被老师弄去站太阳坝。就是上正课以前老师要我们站在教室门外的阶沿上,让全校的老师、学生都认识认识我们这些拖欠学杂费的学生。因为教室门向着东方,所以我们就称这种“待遇”为“站太阳坝”。当然不仅仅是晒太阳,有时候也淋雨。老师是要给我们压力,督促我们回家努力向父母讨要学杂费。我们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老师提示可以卖鸡婆鸭蛋,我说:“没有。”老师又提示可以卖葱姜蒜苗,我说:“没有人买。”老师教我回家哭,大哭。我说:“哭了的。”老师问:“结果怎么样?”我说:“白哭了,没钱。”老师叫我再哭。我说:“我把母亲都哭得跟着哭了好几回了。”老师说,他自己老是垫交我们这些学生娃的学杂费,他老婆经常骂他,他也被骂哭好几回了。那些年站太阳坝的同学过几天少一个,过几天少一个,总是我一个人站到最后。
我说完以后,有人问周先生,他的女儿站太阳坝没有。大家都笑了。周先生却严肃地说:怎么没有?她在村小学的时候也经常站太阳坝,有时候是他们三兄妹同时站在三个教室的门外。
我们的心情沉重起来,周先生却笑着说,周理老师不仅没有让他女儿站太阳坝,而且根本没有透露她拖欠学杂费的事情,他的女儿原来成绩很差,若不是周理老师的教育和鼓励,他女儿可能就当不到博士生导师了。
于是大家就谈到现在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免除了学费和课本费,学生与老师都没有了经济方面的压力,贫困县农村学校里的学生还有营养餐费补助等情况。讲起这些年教育事业突飞猛进的发展,我们个个都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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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至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乐至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