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上的战斗
■本报记者 陈元根
在那段难忘的抗战岁月，安岳籍人何金成作为国民革命军空军部队的一名机枪战士，在对日作战中，经常执行飞机轰炸、机枪扫射任务。
近日，在安岳县石桥镇卧龙村四组一望无际的柠海边，何金成向记者讲述了那个无数先烈前赴后继、生与死、血与火的战争年代。
打得特别过瘾
1925年10月，何金成出生在安岳县石桥镇卧龙村四组。
1939年，何金成应征入伍。由于他个头大，虽然不够当兵的年龄，但部队仍然接收了他。他所在的部队是国民革命军空军第三路司令部。部队驻扎在成都市郊黄田坝机场。
何金成做了一名机枪手。飞机上有10挺机枪，供他一人使用，有对上的，对下的，对左的，对右的，对前的，对后的，总之四面八方都有机枪对着，需要向某一方向射击，他就用脚踩，机枪就“哒哒哒”地猛烈扫射，将仇恨的子弹射向日寇。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时，他们经常奉命执行任务，大多数是轰炸敌军阵地。到哪里轰炸，炸的哪个部队，上级不说，他也不问。只要是打日寇，不管打哪里，他都有用不完的劲。
在一次战役中，何金成所在的部队奉命执行轰炸任务。几十架飞机同时出现在日军阵地上空，日军一下子乱了阵脚，吓得鬼哭狼嚎。在那个最艰苦的年代，国军飞机少得可怜，经常是日军飞机轰炸，而我军的飞机却难以出现。这次，大出日军意料，国军飞机黑压压一片飞临阵地山空。就在日军乱作一团的时候，国军飞机丢下了炸弹，无数炸弹在敌人阵地炸开了花。机枪同时打响，“哒哒哒”的扫射声不绝于耳。对着日军阵地，何金成大声吼道：“日本鬼子，去死吧！”猛踩机枪踏板，子弹雨点般射向日军，打得敌人哇哇直叫。何金成开心极了，骂道：“谁叫你跑到中国来，谁叫你来侵略的，谁叫你来烧杀掠抢的？”
后来，听说这次战役幸亏了飞机轰炸，配合步兵部队，重创了日军，取得重大胜利。
大无畏精神吓跑日机
除了轰炸地面的日军，何金成所在的部队有时候还会奉命执行阻击敌机的任务。
记得一次日军轰炸成都八宝街，何金成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立即起飞，在蓝天上与日军飞机展开战斗。国军飞机向日军飞机猛冲过去，与日军飞机的距离越来越近，开枪铃声响起，何金成猛踩机枪踏板，向敌机猛烈射击。平时，凭着飞机好、数量多的绝对优势，日军空军特别骄横，从来不把中国空军放在眼里。可是这次，他们看到中国空军那种拼命的精神，感到了害怕，战斗开始不久，日军飞机就逃离。
“胜利啦，胜利啦！”国军飞机飞回驻地。成都市民走上街头，欢呼胜利，向空军将士致礼。
轻伤不下火线
战争异常残酷，死伤是难免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飞机被打坏，机毁人亡的事时有发生。何金成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牺牲。而他也早已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何金成说：“那时，上了战场，死亡是很平常的事。大家根本就不怕死，一心只想到多杀鬼子，为同胞报仇，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全国人民才有好日子过。”
一次，在战斗中，一颗子弹从何金成右边飞过，擦伤了他的右手拐。鲜血不断流淌，他顾不得包扎一下，仍然猛烈扫射。战斗结束后，才看到衣袖被鲜血浸透，身下流了一滩血。
何金成挽起衣袖，让记者看，可隐约见到一个伤痕。
不为巨资所动
何金成还深深地记得一件非战斗的日常小事。
一天，司令部后勤科一名战士，将钥匙插在金库的门上就出去了，这名战士到了成都时才发现钥匙不在身上，方想起钥匙还插在金库门上。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立即向司令部打电话，报告了这一事件。
当时金库里放着部队经费，一捆捆的票子，堆成一大堆。一旦被人发现钥匙插在门上，打开门溜进去，随手拿几捆票子，损失特别重大，负责保管金库的战士不被杀头，也要处以重刑。
结果，何金成发现了插在金库门上的钥匙。他立即取下钥匙，交给后勤科。事后，负责保管金库的战士抱着何金成说，“兄弟，谢谢你，如不是你，我就完了。”
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后，何金成退伍，回老家务农。如今90岁的何金成身体还比较硬朗，生活能自理，还能做一些择菜、喂鸡喂鸭的家务活。他家门前就是一条水泥公路，老人常在这条公路上散步，时常仰望蓝天，回想那段难忘的抗战岁月，回想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友。
人物速读
何金成（90岁，安岳县石桥镇卧龙村四组）。他14岁入伍，成为一名空军部队机枪手。
何金成的难忘经历
1939年
应征入伍。成为国民革命军空军第三路司令部一名战士。
驻扎成都市郊黄田坝机场时期
成为一名机枪手。经常执行飞机轰炸、机枪扫射任务。
1945年
抗日战争结束后，退伍，回老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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