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的“促消费”大考
□本报记者苏利民
随着国内大多数城市进入“后疫情时期”,提振消费热情、拉动经济复苏,成了摆在面前的紧迫任务。然而面对国外疫情蔓延和境外输入增加的复杂情况,如何精准施策也极大考验着决策者的决心与智慧。4月16日,淄博市2000万元餐饮惠民消费券正式开始发放,在全省范围内的促消费力度处于领先。发放消费券刺激经济复苏的作用是明显的,面对复杂的疫情防控形势,先行一步,往往就意味着占领先机。而长远来看,提振消费还需要充分打好“组合拳”,长期安排与短期措施相结合,建立长效机制,借助新技术新模式有效提升消费回升成效。
2000万元消费券背后的决心与考量
4月16日前后,市商务局商贸科负责人的电话几乎被外地市商务系统同行打爆,其中很大部分是来咨询消费券发放流程及操作细节。
4月16日,淄博市财政出资2000万元,联合中国银联山东分公司向社会推出“2020百日餐饮惠民消费活动”,以真金白银的支持施援餐饮企业,催动经济活力恢复。
省商务厅资料显示,此前,山东省内只有济南发放2000万元文旅消费券,青岛发放1000万元综合消费券,后疫情时期,淄博在促消费方面反应速度很快,政策力度空前。
事实上,特殊时期采用消费券刺激经济,国际国内都有不少成功案例,远至1935年大萧条时期,美国发行了2.62亿美元的“食物券”；近到1999年日本为应对泡沫经济和亚洲金融风暴,发放了6194亿日元的“地域振兴券”。全球金融危机时期,2009年杭州发放了共计9.1亿元的消费券,促进了消费迅速增长。
业内人士指出,从经济学角度讲,经济运行是一个从需求―生产―就业―收入再到需求的循环链条。今年以来受疫情影响,诸多行业尤其是服务业处于停摆状态,需求大幅减少导致生产不足、就业减少、收入下滑和居民消费被抑制。因此,通过消费券及其他补贴形式,可以对经济起到短期刺激作用,有利于后疫情时代经济的尽快恢复。
在淄博市政府推出2000万元餐饮消费券前后,各区县也先后推出了种类不一的消费券刺激消费复苏。4月2日,张店区率先发放首期消费券200万元。周村、淄川、临淄、桓台各区县也根据自身实际推出了数量不一的消费券。值得称道的是,不少区县统筹考虑到了餐饮、零售、文旅等多个层面。
海外疫情和境外输入对渐趋稳定的国内疫情控制造成了二次冲击。“这时候出台政策也意味着高风险和高责任,考验着决策者的智慧与水平。但以餐饮业为代表的服务业的艰难处境和促进经济复苏的急迫容不得半点患得患失,借助餐饮消费券,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下,跑出经济社会复苏‘加速度’,努力把疫情给经济社会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这也是淄博市及各区县纷纷迅速推出相关促消费举措的最根本原因。”市商务局有关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复杂局面下的果断措施和坚定决心,值得点赞。
另辟蹊径的张店模式
作为商贸服务业和餐饮业集中的中心城区,张店区商贸服务业尤其是餐饮业受损惨重。4月2日,张店区在全市率先发布通知,在全区发放餐饮消费券。
“张店区的总体思路是以餐饮业为突破口,积极运用市场化手段,运用平台思维,由政府牵线搭桥,整合餐饮单位、食材供应服务商、银行等搭建餐饮供应链产业平台,促进生产、供应、餐饮、消费全链条良性循环。”张店区商务局有关负责人表示。
具体做法是,张店区政府在“爱张店”APP发放餐饮消费券,市民登陆“爱张店”APP竞领消费券,持券到签约定点餐饮店消费。餐饮单位持消费券按照约定比例从食材供应服务商处以不高于市场价格采购食材,食材供应服务商通过大宗采购降低成本,减少中间环节,用食材差价回收核销消费券。
通过这种模式,政府整合各方资源,使消费券成为一个支点,撬起了生产与消费两端,激活线下餐饮市场,给餐饮店带来消费者和采购需求,为食材供应服务商带来客户,继而传导到食品生产企业和种植农户,从而使餐饮行业整个链条有效运转起来,促进恢复生产、互促多赢。
从供应链角度,张店区政府考察选取张峰粮油、山东乐物等2家规模较大、疫情期间承担市区居民食品供应的企业作为食材供应服务商。同时还邀请工商银行淄博分行等多家金融机构参与,为餐饮企业提供复工复产优惠贷款、为采购服务商提供流动资金贷款,解决餐饮企业资金不足问题。区财政则对直接用于餐饮消费券活动的贷款给予贴息补贴。
在要求各定点单位积极推广“分餐位上”“分餐公勺”“分餐自取”分餐模式,严格落实疫情防控措施的基础上,消费券对带动客流、促进消费的撬动效应非常明显,消费券推出几天之后的清明小长假期间,聚友斋、合家亲妈妈菜等酒店即实现客满。截至4月22日,张店区餐饮券已消费64万元,直接带动餐饮消费300余万元,有效带动了全区餐饮行业的复苏。
在政府财政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运用市场化思维实现从农业种植到餐饮消费再到大流通的全链条打通、激活和带动,张店区的做法提供了一种新模式,带来了新启发。
提振消费还需打好组合拳
积极的政策引导带来的效应非常明显,4月19日,淄博市餐饮消费券发出后的第一个周末,记者在餐饮密集的联通路沿线发现,参与市、区惠民餐饮消费活动的海德利及和家亲妈妈菜等多家餐厅均实现满座。
据聚友斋餐厅负责人提供的数字,其在中心城区的五家餐厅均参与了市区相关餐饮消费券活动,目前收取优惠消费券累计已达18万元,以每桌使用100元计算,带来的客流保守估计为1200桌,数字相当可观。
对于政府的积极引流,餐饮企业也给与热情回应。位于博山的老字号餐饮名店清梅居,在鼓励顾客使用餐饮消费券的基础上,还推出了本店叠加优惠,周末和晚间顾客均实现满座。据餐厅负责人提供的数字,其在博山区的7家餐厅均参与淄博市的消费惠民活动,短短几天时间已收取优惠消费券102张,累计1.8万元,以每桌使用100元计算,带来的客流保守估计为70桌,影响积极而正面。
4月20日来淄洽谈业务的杭州某公司负责人对淄博餐饮业恢复状态十分惊讶和赞叹:“超出想象。”
市区商务部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消费券的设计和发放从覆盖面、普惠面、撬动面等角度进行了反复考量,淄博市政府餐饮优惠消费券采取每周发放的形式,根本目的也是力求以持续影响推进良性循环。今后,也会将促消费措施推向更广领域。
大多数接受记者采访的市民和业内人士对发放消费券拉动消费的积极作用持肯定态度,但也有观点认为,对一些受疫情影响严重的行业群体而言,本来收入就锐减、“归零”甚至负债,此时还要让他们“掏腰包”可谓难上加难。业内人士指出,提振消费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采取多种措施降低疫情带来的收入下降影响。
有业内人士指出,除了发放消费券,提振消费还需“组合拳”。应尝试用经济手段推动市场消费持续升级,保障有效的市场供给,也还可以借助新业态新模式发展,以数字技术赋能消费市场变革,以产业升级推动消费升级。同时,促进消费增长要把长期安排与短期措施相结合。短期目标主要注重消费回补,长期消费增长则应该注重从消费制度、消费环境不断完善的角度入手,建立更加完善的消费增长长效机制。
后疫情时代,城市经济尽快恢复正常秩序,终端消费的复苏至关重要。常态化疫情防控局势下,“促消费”是一场大考,面对这场大考,淄博的第一步称得上坚决而富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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