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美丽而苦涩的河西行

兰州日报 2010-09-16 05:06 大字

文化制造的链条不在甘肃,它只是某种需求在甘肃的顶级体现而已。

甘肃文明之所以没有活力,是缺乏文化活力转化为商业活动的内在机制和能力,缺乏追逐财富的体制。

今天的甘肃,又一次机遇出现了。在这样的时刻,如何以本土强大的文化,培育出优秀的企业文化、财富文化、消费文化、发展理念是至关重要的。

甘肃给我的感触这样强烈。为何美丽得让我苦涩,只因这里的大地如此寂寞。为何贫瘠得让我愤怒,只因这里的文明如此华耀。史诗般的画卷向西,向大漠展开。从那些或年轻光洁洋溢着青春笑容,或木讷沧桑沉淀着岁月沟壑的脸上,让我的思绪如此波澜湍急。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山山水水以一种怎样的力量向中华、向世界贡献了美轮美奂骄傲惊艳的艺术和文明的火种?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我和友人与河西走廊的名城有了从仰视到亲密的经历。出兰州,经永登,雄阔壮美的大地尽展姿容。微风和煦,群山叠嶂。田野如织,油菜如锦。抛去都市的尘嚣,让繁杂的心融入白云盛放绚烂莹玉的天空。伴着西去的风,飘逝的云,那风味独具广博浑厚的历史文化古铜色包浆,向我们层层掀起。

武威是甘肃城市的一个亮点。她很早就解决了文化发展融合民间的问题。说她是一个文化名城当之无愧。文达陇右、清幽西北的文庙,建于明正统四年,明清之际被誉为“陇右学宫之冠”,是凉州文人墨客祭祀孔子的圣地,属全国三大孔庙之一,迄今已五百余年。该庙目前只有东、中两组建筑。后经查资料,得知西面儒学院已毁。看那状元桥两侧红带成串,就可知这里依然是学子们心目中可以得到的庇护之所。棂星门下,状元桥上,孔子像前,大成殿内都让我无限赞叹。庭院深深深奈何,绿树沉沉沉自芳。那四十四块大匾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和景仰,这是一个城市的底蕴。“书城不夜、天下文明、为斯文宰、人文化成”的匾额引领着这座城市的墨香淡雅。

与文庙隔街相望的是武威市博物馆。闻名天下的西夏碑即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保存于此。碑是西夏第四个国王崇宗李乾顺在天佑民安五年(1049)所立,距今890多年,西夏碑“汉夏合壁”,更是绝无仅有,成为消失文字的重大发现。

1969年9月22日,当地农民在雷台,挖战备地道时发现了东汉晚期张姓将军夫妇的大型砖室墓。墓葬出土文物中“铜奔马”最为突出,勃勃英姿与武士仪仗俑交相呼应,令人叹为观止。这很可能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给西部将军的马模。我更喜欢称其为马超龙雀。天马昂首嘶鸣,三足腾空,一足踏在振翼奋飞快似闪电的龙雀之背。顾首惊视的龙雀啊,张力神俊的天马。矫健得惊人,浓郁得浪漫。经过两千年的沉寂,一经出世便以横空之力,具备了君临天下的力量,难怪1983年被中国旅游局确定为旅游标志。

张掖篇

匆匆告别武威,我们来到张掖。这是曾经盛极一时的商贾云集之地,中原文化同西域各少数民族文化相融合、相交汇的重要舞台。佛教成为各政权借以控制边陲的共同选择,留下了富有特色的佛教文化。在闹市中静默的大佛寺始建于西夏永安元年(1098年),寺内安放有国内最大的室内卧佛——佛祖释迦牟尼的涅槃像。在这里我们听到了那个充满凄婉传奇的尼姑保护经卷的故事。一位老尼,12个大金柜,6800余卷佛经,其中一部明英宗敕赐的《大明三藏圣教北藏经》,为全国仅存的几部经书中最完整的一部。我无法想象那些枯灯黄卷下的清苦岁月。只看到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后,伴随着这位美丽尼姑的传奇故事。价值连城的古卷展现在世人面前,为大佛寺蒙上了一层旖旎而坚贞的色彩。

马蹄寺位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境内,又称“普光寺”。该寺因马蹄殿青古石板上有两个明显的马蹄印迹,相传为天马下界所留,故此得名。石窟群开凿于十六国北凉时期,距今约一千六百多年历史。三十三天开凿在普光寺的红砂岩壁上,距地面四十三米,共七层二十一窟。由于它依壁开窟。上到最高处,要经过窄小的道洞和参差的台阶艰难地爬上去。粗糙的红砂岩已被信徒们抚摩得黑黝光滑,不同的佛被依次雕刻。在攀行上升中,感觉自己靠近了佛国天际。

这天,雨烟迷蒙,山色微澜。佛国仙界与现实人间融合的是这样的优美。我被机智好客的裕固族姑娘用醇绵的十八碗青稞酒灌醉了。沉醉中依然回荡着她们纯情的歌舞。尽管雨急风大,我并不感到凉意,只有暖流在我的心中流淌。 

嘉峪关

一路向西,金鹏黑云华彩,神骏红尘流溢。嘉峪关的古城墙在夕阳下,凝重地守望着祁连山。明朝征虏大将军冯胜在此以自己卓越的战略眼光筑起这座伟大的关隘。他把中国古代防御的军事思想完整地呈现出来。走进城池,我们看到炮声烽火的含义,看到枕戈待旦的现实;看到清时一场战斗,将士的出征和覆亡。真的覆亡了吗?没有。我看到那些英勇的战士,在猎猎战旗下翘首西望激励后世。踏着城墙古道那厚重的大砖领略了距今六百余年的沧桑。从那坚实的垛口向外远眺,雪山寒气白雪皑皑,大漠风沙苍黄迷茫。仿佛听到辚辚的车轮声,出了关,斜阳下,古道旁,唱起一曲曲悠长的怀乡歌。

敦煌篇

再往西,神圣寰宇世界四大文明的交汇融合之地——敦煌就出现在我的眼界中。她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宋、回鹘、西夏、元等朝代的兴建,成为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并由此衍生出专门研究藏经洞典籍和敦煌艺术的学科——敦煌学。敦煌的神奇和对我的冲击力,中华民族应该从敦煌的兴起、发展、失落汲取怎样的养分,这里不想涉及。只想把两位相隔千年的人物联系起来告诉敦煌,一位禅师,一位少女。法良,一千余年前继乐尊之后虔诚的、有眼光的佛教徒。武周圣历元年(698年)《李君碑》对此是这样记载的:“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建,迦蓝之起,滥觞于二僧”。乐尊是伟大的,比他更伟大的是法良。他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寻找一方圣土,作为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创者。可是他没有,在他的心目中为理想而献身是最神圣的追求。在他的支持下莫高窟才有了千年的营建。

再一位是给我讲解的导游。一位平凡的女子,平凡得美丽淑贤,平凡得让我难忘。她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敦煌人。总是带着笑容走进洞窟,然后把讲解所用灯照着台阶,提醒着游客。她以自己一颗对敦煌文化无限热爱的心,似天籁般的音色,为我们呈现历史和美好。敦煌正是有了这些执著的追随者们,才有了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在他们的身上我领悟着星空的朗朗。

思考篇

在返回兰州的日子里,一些问题困扰着我,使我很久都不能释怀。甘肃文明如一串神秘璀璨的明珠自由地洒落在河西走廊。越是往西,越是荒凉,文化遗产也越是扣人心弦,如一盏盏明灯指引了华夏民族的发展。看到这些,我为甘肃所拥有的强大艺术精神财富所折服。却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甘肃拥有悠久的文明史,却未能享有自己的文明成果。这种文明对甘肃的财富表现了不对等的回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甘肃的文化如此广博深厚,为什么会湮灭在历史滚滚红尘中?为什么不能穿透岁月的帷幕,走到时代的前台?

甘肃的文化在于它的绝大多数出现不是由自身那种“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式的自然力而产生,而是随着外来的力量蜿蜒起伏,以下事实足以说明。因丝绸之路的改道,贸易方式的改变而沉寂,如敦煌。因民族矛盾的消失,多民族的融合而弱化,如张掖大佛寺、马蹄寺,武威西夏护国寺。因国家对西部边陲的拓展而功能丧失,如嘉峪关长城。

可以说,文化制造的链条不在甘肃,它只是某种需求在甘肃的顶级体现而已。甘肃拥有文明的所有外在表现形式,但它致命的硬伤在于绝大多数文明,文化艺术、产业技术并没有在甘肃萌芽、成长、壮大。思想的链条、文明的链条、财富的链条,都被遥远的政权或经济体所控制。

进一步分析,甘肃文明之所以没有活力,是缺乏文化活力转化为商业活动的内在机制和能力,缺乏追逐财富的体制。

今天的甘肃,又一次机遇出现了。在这样的时刻,如何以本土强大的文化,培育出优秀的企业文化、财富文化、消费文化、发展理念是至关重要的。甘肃的会宁县是全国有名的状元县,人才辈出。可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现象是,这些在会宁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孕育出的人才,很少很少有回到家乡,以改变家乡面貌为己任的。他们的考出,仅仅是为了脱离这片养育了他们的土地。这种模式是会宁需要的吗?是甘肃需要的吗?这些年我们引进的资金,引进的合作企业,有多少真正为甘肃培养了人才,为甘肃留下了可以发展的高科技和优秀的发展模式?在甘肃的优秀企业,他们在做大做强之后,都将总部迁离了甘肃。向前看,只见得那坚定的步伐渐行渐远。向后看,只见得那踟躇的目光泪水涟涟。在此我们无法指责那些离去的状元和企业。我只是看到了敦煌在,读者在,秦大河在,阮文辉在,流萤在,碑林在,牛肉面在,百合花依然开得娇艳。这都告诉我们,只有具备了深厚本土文化的素养才会长久地与甘肃这块土地默默厮守。

甘肃的地形有些像一把茶壶的样子。如果说一千余年中,甘肃在祁连山清冽的雪水中,洒下了莫高窟、天下第一雄关、马蹄寺、大佛寺、西夏碑、铜奔马、文庙这一片片历久弥香传承着甘肃人寄期希冀的茶叶。却总也未见茶水从壶口溢出,流入我们干渴的口中。也许是这水太凉了。但我相信,一经溢出,她定会香满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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