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文化断想
□陈洧
一
作为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神话小说《西游记》是国内乃至东南亚家喻户晓，老少皆知的故事，其中的人物形象已走进亿万人的心中，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最具影响力最为人们喜爱的艺术形象。
《西游记》以极其浪漫的艺术手法和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将人类所幻想期盼未知的东西演化成了西游记人物所具备的特殊功能，将人类可能想象到的灾难和人文障碍摆到了世人的面前，以直描和隐晦的笔力揭示了人类所经历的磨难的形成和内蕴，塑造了性格迴异，个性鲜明，具有人类代表性的不同人物形象，读《西游记》，感悟的是比小说更为深刻更为复杂更为奇特的世间百相。
二
《西游记》的成书绝不是一个作家所能完成的巨著，如此宏大的场面，如此广阔的地域，如此众多的人物，如此复杂的事件，在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媒介稀少，文人稀贵的时代，作家要遍访名山大川，遍历锦绣河山，或从书中获取信息都是不可能的。那么，他可能像蒲松龄一样，路口设茶待客，听取行人讲述，获知有关信息。或文人相聚，或友朋相会，或熟人相遇，或登门拜访，从中走河山，涉远程，闻故如新，闻新生义，而不断积累，终成笔下之流畅，胸中之精粹。
《西游记》是作家动笔成书，民间汇集资料而成的经典。
三
张掖大地是玄奘取经必经之地自然也是吴承恩以唐玄奘取经为契点的故事发生之地的注目所在。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吴承恩曾以张掖大地为故事发生地为背景的事实，但可以肯定的是吴承恩在对西域路上玄奘经过的地方会倾其心倾其力收集挖掘整理而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张掖必是重点关注的地方。《西游记》的成书与张掖有着千条万缕的关系，这是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
四
张掖大地上的自然遗存和人文遗迹与《西游记》故事和人物有关的地方颇多，而且在称谓上差异不大，如民乐扁都口的“黑风洞”、“童子寺”，临泽的“牛魔王洞”、“红沟火焰山”、“高老庄猪八戒洞”、“大沙河”、“通天河”、“羊台山”，甘州的“黑水国”、“平顶山”，高台的“台子寺”，肃南的“文殊庙”、“药水泉”，山丹的“大马营”等，这些地形地貌地名在《西游记》中出现绝不是偶然的，而是作者在获知西域路途中的地形地貌地名后，又加发挥，将其融入作品中，终成为人人皆知的故事发生地。
五
张掖大佛寺、民乐童子寺、甘州北武当均有“西游记”壁画故事和人物塑像。这些壁画塑像，情节与小说《西游记》中的人物故事非常吻合，这绝不是巧合，而是《西游记》文化在张掖大地最直接最鲜明的反映。有人推断，大佛寺《西游记》壁画早于《西游记》成书之前，这不大可能，因为张掖大地上的几处壁画和章回体小说中的故事情节具有惊人的一致。应该说，这些壁画是在《西游记》小说的影响下绘就的。这也说明正因为张掖大地的人文地理与小说中的地点相似，具有天然的渊源，张掖人民才如此珍惜看重这一点，才在重要的寺庙中绘上《西游记》故事，以彰显张掖对《西游记》成书的影响。
六
张掖民间艺术中，以《西游记》故事人物为内容的也有不少。
社火是河西地区重要的民间艺术形式，传统的社火“地蹦子”队列中，除了“四个棒槌四个花，四个鼓子四个妈，大头和尚戏柳翠，膏药匠到处谝”的阵容外，必定还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的形象，民乐县的社火中还有“红孩儿”的“火国阵”的阵势。较为普遍的还有“猪八戒背媳妇”等。
民间木偶皮影戏中，也经常上演“闹天宫”、“闯龙宫”、“火焰山”的故事。民间戏曲中经常上演的戏剧剧目有“大闹天宫”、“闯龙宫”、“真假美猴王”、“孙悟空三调芭蕉扇”、“三打白骨精”等。
民间表演艺术对《西游记》故事的热衷，也是张掖《西游记》文化研究的一个侧面。
张掖本土作者和作家挖掘研究《西游记》文化现象的工作已奠定了较为扎实的基础，开拓了一个良好的前景。
杨国学、朱瑜章、王锐、任积泉等一批学者在研究《西游记》故事及在张掖大地上的壁画已有数篇数据可靠，论证充分的成果问世。一批民间艺术爱好者和业余文学作者对《西游记》传说及相关地名的考察也有不少有见地的成果出现。《西游记》文化研究会的成立必将使张掖研究《西游记》文化现象的工作走向正规化和形成一定规模的研究人群，使这一工作更具可操作性。
七
《西游记》已不仅是一部神话小说，它已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一种具有极强的民族文化情结和地域文化特征的文化现象。
张掖地处古丝绸之路中段，是历代西行取经僧侣必经之地，而这块土地上奇异的地质地貌山川形胜又同《西游记》故事所描述的地方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可以说张掖是《西游记》文学产生的重要发生地，和《西游记》人物故事情节地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西游记》文化研究在张掖大地上是一件具有重要意义和具备了深厚潜力可供挖掘的大事。
我们不是在破解历史，深钻文学，而是在挖掘和复兴一种文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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