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夹滩
小时候,乡下没有幼儿园,也没有学前班,我上小学前的很长一段时光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姥姥家所在的村子叫果园村,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大片大片果园。不过那时是大集体时代,果园都用刺墙围着,有专人看管,我们小孩子是进不到里面去的,更不用说摘个果子吃了。我们小孩子常常去的地方,在村庄的北面,现在应该叫湿地,但果园村的人到今天都叫它夹滩。夹滩,顾名思义就是夹在黑河和村里耕地之间的一片河滩。夹滩由于黑河水的滋润,草长得很密。村里的羊儿、马儿、牛儿一年四季都在那里放牧,以至夹滩上的草四季里都是秃的,总是还来不及长高就被牲畜们吃了。
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去夹滩都是带着任务的。夏天,一大早就和舅舅家的三个孩子赶一大群羊到夹滩上去放,羊儿吃草的间隙,还要拣树枝、拔猪草。冬天,羊儿在光秃秃的夹滩上啃着衰草消磨时光,我们一人拎一个铁皮砸的小桶拾羊粪,给自留地里积肥料。但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疯玩,夹滩上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有十来个,我们聚在一起扑蝴蝶、捉蜻蜓、挽起裤脚下河摸鱼、在草丛里找鸟蛋,还发明了拿三块石头支个灶用铁皮桶舀来河水,把从家里偷拿的洋芋和鸟蛋煮熟吃。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大人们都觉得日子难挨,而不知愁滋味的我们却乐趣盎然,而且还常常能找到果腹的东西吃,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常常到了日落西山,村子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大人们都已收工回家准备吃饭了,我们才赶着羊儿、肩上扛一小捆树枝、手里还提着装满羊粪的铁皮桶、在羊群的簇拥下带着满身的尘土、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去。喧嚣散去,沉寂下来的夹滩,在稀薄的暮色中沉沉睡去。
童年的时光悄悄溜走,再回夹滩,已是物是人非,姥姥去世好多年了,童年的小伙伴如今也都人到中年,满脸沧桑。只有草儿依旧、远山依旧、黑河依旧,而夹滩却“瘦”了许多,那是村民们拉土垫地种上了庄稼,庄稼依仗人类的青睐和娇惯,肆无忌惮地挤“瘦”了夹滩,而夹滩却无力反抗,任凭庄稼欺凌。夕阳下,夹滩无语,静静地躺着,风吹过,长高的蒿草款款摆动腰肢,像是在向我轻轻诉说。站在夹滩,我一脸茫然,竟不知身在何处,今昔是何年?我不由感慨,夹滩,也许老了!
往事如烟,欢声渐远,记忆泛黄。人生是一趟单程旅行,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与夹滩相伴的日子。而我却总是一次次在梦中追寻,追寻记忆中那辽阔的绿草茵茵的夹滩,还有那和着蝶飞蜂舞、羊欢马叫的童年。无数次午夜梦回,梦里的夹滩,却渐行渐远,唯有记忆,亘古不变。 (高台县城关镇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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