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念”和“恶应” 徐承伟
走在滕州的大街小巷里,经常能听到有人拉呱:刚才那个人可喜念人了……有时还会听到有人说:那个人行的什么事儿唉,真恶应人!“喜念”和“恶应”是滕州话里的两个互成反义的高频词,“喜念”是表音,也有人发成“喜见”等音的,词义都是喜欢,让人喜悦、可笑的意思;“恶应”也是表音,也有人发成“恶殃”等音的,词义都是厌恶,让人讨厌、可恶的意思。
评价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滕州人会说:这小家伙真喜念(喜见)人!说的就是这个小孩子看着招人喜爱。反之,如果是评价一个调皮捣蛋净惹麻烦的小家伙,滕州人会说:这熊孩子真不让人喜念(喜见),或者说成:这熊孩子真恶应(恶殃)人!就是说这个小孩子让人看着厌恶。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未婚青年男女中,如果一个男青年发自内心地非常喜念(喜见)一个女青年,那么注意了,不管她是不是乘风破浪的姐姐,男青年都要勇于乘风破浪地去追求,否则,最后花落谁家还真的不好说。如果一个女青年发自内心地非常喜念(喜见)一个男青年,那么恭喜,这个男青年十有八九要走桃花运了,追起这个女青年来就没那么费劲了!可是,如果一个女青年非常恶应(恶殃)一个男青年,那么这个男青年似乎就该适可而止,最好别再剃头挑子一头热地去纠缠、追求这个女青年了,除非这个女青年的恶应是加了引号的那种口是心非的“恶应”。
笔者孤陋寡闻,一直以为“喜念”和“恶应”就是滕州特有的地方词语,而当在一些滕州方言民俗老师和专家的著作中看到这两个词被列为滕州方言俗语时,就更加笃定了这种想法。笔者到徐州走亲戚时,留意到作为徐州本地人的亲戚在聊天中竟很自然地用到“喜念”这个音表达对事物的喜爱;又想起去济南出差时和邹城市的一位同仁攀谈,这位仁兄也曾说过“恶应”这个音表达对某件事的反感或者讨厌。类似“喜念”和“恶应”这样的滕州话,竟然在一些徐州和邹城的本地人中也有在说,不禁让人心生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让我们带着疑惑把思维从语言文字里跳跃到历史地理中,去追溯一下滕州的过往,答案就会抽丝剥茧般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滕州市属于枣庄市,1988年之前叫滕县。滕县在1979年从济宁划入枣庄之前,曾隶属过济宁专署、滕县专区、尼山专区、兖州府、徐州府,再往上能追溯至三国五邑乃至黄帝封滕时期,历来是南北交流的重地。隋朝时的滕县县境,东南至抱犊崮,南到今江苏省徐州市贾汪区,西过微山湖,北与今济宁市邹城市接壤,东北至今山亭区城前,大致包括现在的滕州市、山亭区、薛城区以及峄城区、台儿庄区、济宁市微山县、济宁市邹城市、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区的部分地区;明朝滕县路碑上就记载有“滕县系九省通衢”的字样,这个字样不但说明了滕县自古地理位置重要、交通往来便利的特点,也成为目前已考的“九省通衢”这个提法见诸于文字的最早记载;在明朝万历《兖州府志》《滕县志》及乾隆三十九年《创建虎冢桥碑记》等资料中,则有徐州境内茱萸山周边长期为滕县“飞地”的记载,印证着滕县地域之袤;而根据《清史稿》的记载,滕县是山东省冲、繁、疲、难之地。“冲、繁、疲、难”,是清朝雍正九年(1731年)朝廷根据管辖面积和治理难易程度等因素对府、州、厅、县制定的考语等次。考语字数越多,地位就越重要,四字的为“最要缺”。
滕县悠久的历史、稳定的建置、广袤的地域、便利的交通往来,使得作为山东方言西鲁片的滕州话西属中原官话东南片,南连中原官话徐淮片,除了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外,和周边邻近地区在历史上存在着很大的交融性,进而形成共有的地方方言。这也是类似“喜念”和“恶应”这样的滕州话,为什么也会在邹城、济宁、微山、沛县、徐州、枣庄等地方被一些当地人在口语中长期使用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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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滕州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