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彼童心,惟纯惟真 王广超

滕州日报 2020-03-24 09:50 大字

大约在1997年的春天,我在滕州十中就读高三时,有个高一学生患了白血病。学校发起捐助。我代表学生会和校团委的老师一道,挨个班组织募捐。在初一某个班,全班同学踊跃捐款,把自己的生活费、零花钱纷纷投进募捐箱里。我站在讲台上向捐款的同学致意的同时,注意到一个细节:二排有个衣着朴素的男孩走上台掏出皱巴巴的一元钱,低头投进了箱子里。然后快步回到座位上,用手扯扯前面女孩的衣服,小声问了句。女孩半转身自豪地伸出五根手指。男孩顿时红涨了面庞,咬了咬牙,转身向后面的同学说了句话。后者翻腾一会儿,把一张五元纸币递给了他。他马上轻快地起身,再次来到募捐箱前,昂首挺胸把五元钱投了进去。回座位的时候,给那个女孩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女孩高兴地竖起了大拇指。那年,我每周的生活费是二十元钱,不用带煎饼和咸菜,相比其他同学算优越一些。

多年以后,那两个孩子当时的表情依然给我如在眼前的感觉。那因比同学献爱心少而惭愧涨红的脸庞,那笑意盈盈竖起大拇指的夸赞,那低头默默与昂首挺胸的不同姿态,那清澈如泉水轻漾的眼神,让我时而羡慕,时而羞愧,时而沉思反省。两个可爱的孩子,也许不知道他们不经意间的些许动作,会让一个高年级的师兄心湖波起,久久不能平静,乃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决定写点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有过那童年的纯真之心。那种辨认黑白不懂灰色的单一,那种怀揣梦想憧憬未来的冲动,那种草长莺飞阳光在肩的明快,那种善良与爱自然涌动的美好。当然,也包括对丑恶和不平的愤慨与质疑,对大人们的虚伪和做作的反抗与唾弃。

但走着走着,我们就变了模样。身体的完全成熟伴随着心智的相对“明白”。于是,我们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本来是阳光明媚清风拂柳的春意盎然,失去了热情似火一往无前的高歌猛进,不愿去欣赏天边明月的盈盈姿态,去品嗅那怒放的花儿的香气,反倒宁愿觉得寒冷和黑暗才是真实的,认为心术和利益是做人的方式和宗旨。我们满脸堆起自知虚伪的笑容,在名利场上曲意逢迎,卑躬屈膝。我们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然后自诩为智慧通达。开始注重物质世界的寸土必争、锱铢必较,并因为一得一失而忘乎所以或者失魂落魄。我们认为那些街头乞讨的人不值得同情,而高居权位或者家财万贯者才可以关注、景仰。演艺界的“明星”们占据了我们的眼球,经典名著却在书店里备受冷落。更可怕的是,我们以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为名,剥夺了孩子的童年,欣喜于他们学会了老气横秋,扮演成人。我们咬紧牙关在穿着打扮、参加奥数、多才多艺、奔向成功上为他们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即使参加国学班,也是为了新潮、实用。

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失去了什么?我们需要什么?这是难以回答的问题。当一个人在社会的浪潮里被淹没呛水,我知道他没有心情去歌颂长江黄河。当他因为单纯和善良被欺骗、被鄙夷,被伤得体无完肤,我相信他不会认为苦痛很美好。当潜规则取代了正规则,当不公踢开了公平,我也会为自己过往的坚持而怀疑、动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往往是我们偶尔反省之后的喟叹,而后继续“身不由己”。

我们也许不能改变什么。但把灵魂交给天使或者魔鬼,却可以自己做主。我们可能没有余力去帮助更多的人,但可以保持悲悯之心、恻隐之心。对不住了别人会愧疚,对苦难者抱有同情,不去嘲笑别人的缺点或者伤痛。面对不平可以用良知说话,不凭着人物的不同而改变对正确和错误的认识。学会说“谢谢”“对不起”。包容、友爱、微笑。

沧浪之水或清或浊,我们不能决定。但当其清时,可以濯吾缨,当其浊时,可以濯我足。重要的是一个“濯”。让真诚、善良、美好之水冲洗掉我们的污浊,扬弃我们的灰暗,澄清我们的淤积,使自己身心明丽,灵魂安然,庶几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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