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堡风情对半联
王振权
对联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一种独特的文艺形式,古往今来,巧对妙联像万紫千红的鲜花,装点着中国楹联这块艺术园地。但遗憾的是有些奇句巧句并未成双配对,有的只有出句无对句,有的只有对句无出句,只能以单联存在,以求高明续对,使其完璧。笔者乃陕西吴堡人,出于对家乡的特殊感情,今将此前所对绝联中与吴堡有关的部分摘出,供大家品鉴。
其一
无山得似巫山好;(释·佛印)
某岭能逾摩岭高?(王振权)
上联摘自甘桁编著《奇联妙对》第10页。编者注:“佛印、苏轼、苏辙属对。宋僧佛印一次与苏轼、苏辙一起出游巫山。佛印出上句后,苏轼即应道:‘何叶能如荷叶圆。’其弟苏辙认为不如改为‘何水能如河水清’。苏轼与佛印一听,齐声叫好。联中‘无’与‘巫’,‘何’与‘荷’,‘何’与‘河’都是同音字,颇见巧思。苏轼以‘叶’对‘山’,而苏辙以‘水’对‘山’,更见工整。”
据《词林典腋》,“巫山”、“河水”同属地理门,而“荷叶”属百花门。古人认为,同门类相对最工,相邻或并列门类相对只能算工整,所以说苏辙之对句胜过苏轼之对句。
下联以吴堡风物撰句应对佛印句。句中“某”、“摩”谐音,与上联对应。“摩岭”即“摩天岭”,海拔1204米,乃吴堡境内最高的山阜,乡人叫它“高塬子”。旧时吴堡人形容它为“人过要脱帽,马过要下鞍”。
其二
无山得似吴山好;
某岭能逾摩岭高?(王振权)
前面以摩天岭撰复辞谐音句应对佛印句。今又将佛印句之“巫山”换成同音之“吴山”,这样一来,上下联就同为咏赞吴堡风物的了。“吴山”,吴堡之雅称。
其三
螃蟹横行终是菜;(霍绍祥)
甲鱼纵咬也烹汤。(王振权)
上联摘自吴堡人霍绍祥编著《秋心未许愁·联话》第157页“对联絮语(一)”。编者云:“偶得一上联‘螃蟹横行终是菜’,自觉有趣,可惜老想不出中意的下联。对以‘老鳖到底不出头’觉不工;对以‘飞蛾乱扑必成灰’,‘鳄鱼乱咬竟无皮’都不夙意……后来对以‘黑云密布不禁风’,算告一段落。”
显然,编者最满意的应该是自对句“黑云密布不禁风”。经查《词林典腋》,出句中“螃蟹”属鳞介门,“菜”属饮食门;而对句中与其相对的“黑云”与“风”均属天文门,非同门类相对。
下联中“甲鱼”,亦称鳖、团鱼,吴堡河池中均有,属鳞介门。“汤”属饮食门。二者与上联中“螃蟹”及“菜”乃同门类相对。句意为:甲鱼纵然咬人,也要烹煮为“老鳖汤”供人品食。“纵”在此处虽为连词,表示假设兼让步关系,相当于“即使”,却用它作为形容词表示“竖”的一义,与上联之形容词“横”形成借义对。
其四
石堆山上山堆石;(佚名)
羊圈峁头峁圈羊。(王振权)
上联乃题于石堆山关帝庙墙壁上的单联,此为回文句,不知何人于何时所撰,长期以来,无人应对。“石堆山”为村名,在绥德县义合镇境内。
下联亦为回文句。“羊圈峁”为村名,在吴堡县郭家沟镇境内。
其五
海口腾飞,非夸海口;(张养浩)
山头崛起,岂立山头。(王振权)
上联摘自牛宏泰著《千古才情万古对》所附《古今绝联待俊彦》第573页。编者按:“张养浩出句。‘海口’一词巧用转品(应为“一词多义”,而非转品),‘飞’‘非’异字同音且顶真。至今无对。”上联中第一个“海口”乃市名,系海南省省会;第二个“海口”指漫无边际的大话。两个“海口”皆为名词,属于多义词的两个义项。
下联第一个“山头”乃村名,在吴堡县郭家沟镇境内。第二个“山头”指独霸一方的宗派势力。两个“山头”皆为名词,亦属于两个义项。“起”“岂”异字同音且顶真。
其六
上柏树山,观柏树傲骨;(王振权)
临菊花岛,赏菊花仙姿。(佚名)
下联摘自梁石、梁栋编《中国古今巧对妙联大观》所附《“绝联”征偶》第610页。编者提示:“要对上联。此对句嵌‘菊花岛’地名,后又突出描写‘菊花’。”菊花岛乃著名风景名胜区,又名觉华岛,位于辽宁兴城东南十公里处,是渤海湾最大的岛屿。
上联中的柏树山乃吴堡八景之一的“妙峰耸翠”,在吴堡县岔上镇境内。
其七
苍山绝顶,绿枣叶,赭枝条,结出红枣粒;(王振权)
黄土高坡,青石头,黑木炭,烧成白石灰。(佚名)
下联载于《中国古今巧对妙联大观》所附《“绝联”征偶》第615页。编者提示:“联句叙述了烧石灰的用料及过程。巧将‘黄’‘青’‘黑’‘白’四色嵌入句中。”据说长期无应对佳句。
上联乃以吴堡县沿黄河山区红枣林所撰对句,叙述了枣树生长的环境及特点。且以“苍”“绿”“赭”“红”四色应对下联之四色,另以两“枣”应对两“石”。
编撰并应对“绝联”虽有难度,但颇多意趣,深受国人喜爱。尽管这种形式有文字游戏之嫌,当今并不提倡,但是,保护并传承好祖先留下来的这份宝贵遗产,应该是联坛同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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