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陕北（组诗） ■杨岸
回望陕北
顺着一条河流而上
一群走不出乡土的人们
守望着自己的农历 祈祷
这块厚厚的黄土地
能 风调雨顺……
是家园，是一片高粱地后
深藏着的窑洞
门里门外
被民歌湿润
那些辛酸那些单调的日子
也变得充实 和
满足……
深入陕北
你能听到一种泥土的声音
在窗棂子上走动
此刻，送饭的二月
在窗花的怀里 犁出
一片潮湿的黄土
活在陕北
活在民歌和庄稼之间
看 我的陕北大嫂
推开双扇扇木门
抱着高粱秆为我生火做饭
把小米和绿豆藏入你的行囊
听一种至亲的乡音
如 醉了的红枣
是牵是挂
醉了我 一颗入俗的心……
季节的风雨啊
像木刻一样
雕刻在陕北父老的脸上
他们宽厚的背影
在窑洞后的谷地里 闪动
回望陕北 那是
我见过最动人的
秋色……
无定河
翻开历史
我发现 一群
修筑长城的汉子
曾在这里打捞他们
遥遥相望的
那轮 明月
抚摸我久仰的墓碑
三十万将士的呐喊和血泪
就汇成了这条 澎湃的河
蒙恬将军的骨节啊
托起一道 万里长城
风扬着秦王朝那
久远的 图腾……
用心去敲打这
千年的石头
不小心 就惊醒了
唐人那千古绝唱
在岸边 似泣似诉……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
以食为天
他们把心底的奢望 一次次地
指盼给来年
其实都是沉浮在河水之上的
一种大彻大悟的满足
在陕北的窑洞里
也能听到河水时涨时落的声音
掬一把清澈的
洗去我一路风尘
让我今生今世都走不出
黄河之外的这条河流……
杨岸男，一九六五年生，绥德县名州镇人。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榆林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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