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山：未登极顶亦无憾
李成连
庚子冬，阳光和煦，天空蔚蓝。与友人一起攀登地处大瑶山南麓的平南北帝山。
北帝山在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的游记里并没有记载。明崇祯十年（1637年），徐霞客进入广西，在桂东南，他考察了容县都桥山、桂平白石山、北流勾漏洞这三座分别被道家列为第二十、第二十一、第二十二洞天的奇山，对桂平大藤峡、罗丛岩，北流的鬼门关，玉林的松城圩、水月岩等地均有记载。但徐霞客笔下没有平南北帝山。
号称“仙境山水祈福胜地”的北帝山到底如何？买过票后，进入仿古建筑尖顶飞檐斗阁景区大门，正中水池里一块巨石上，一尊铁制玄武非常引人注目。我揣度，景区供奉玄武，是与北帝山由来有关。玄武本是古代神话中的四灵之一，是龟蛇组合的灵物，被称为北方“真武大帝”，民间称之为北帝，是道教所供之神。相传北帝山名的由来是：远古时代，北帝巡游鹏山景华河，将手中宝剑鞘化作一座大山镇压住河妖。从此，鹏山地区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为感恩北帝，当地遂将鹏山称为北帝山。这样一联系，就了解了景区入门处矗立这尊玄武的寓意了。
景区的中巴车把我们载上了北帝山的半山上。呈“之”字形的盘山公路非常陡峭，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渊。
半山停车场上的平台，约莫有半个足球场大，可休憩观景，通到山顶的缆车也正在此建设。平台上，临渊倚栏，俯视山底沟谷，林木幽静；环视群山，层峦叠嶂；仰望峰顶，山峰如剑。
沿着花岗岩石铺砌的宽阔的台阶拾级而上，一座琉璃瓦顶、雕花绘图的三叠牌坊式山门兀然而立，正中悬挂的金边黑底的牌子上书写着“北帝山”3个烫金的大字，笔力遒劲。
进了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块巨石，巨石上刻着“上善若水”4个朱红的行书大字。一弯溪流从巨石右边的山谷中淅淅沥沥地流出，巨石下是布满鹅卵石的浅池。我想若是雨水丰沛之时，这弯溪流形成飞流直下的瀑布，在这静谧的山峦之中叮咚作响，该是何等的悦耳和壮观。
过了巨石往右有一条盘旋而上的登山道，山石铺成石阶，仅容两人相错而过。山崖一边，装有扶手栏杆。路旁林木茂密，枝叶婆娑，间或有桫椤和其它珍贵的植物。我陪着抱病登山的妻子慢慢向山峰攀登，另一对老肖夫妇也因为腿脚不佳，和我们一同慢行。
到了一座依山临崖的五角凉亭，只见亭里坐满了登山客。亭外栏杆边安有两张石凳，几位原来坐着的年轻人看我们几位花甲，让出座位继续往山顶攀登。
这是一个观景绝佳的地方。此地仰望山峰，北帝山山顶如同两只巨大的犀牛角刺向蓝天；极目远眺，山峦起伏，峰丛比高。亭边一块木牌，介绍对面一座最高的山峰叫做“亚婆揽孙”，形似一位老奶抱着小孙子，因而得名。据称此山海拔1581米，是桂东南第一高峰。诗曰：“亚婆玉贵揽孙巅，弯谷清澈瀑布喧，怪石千姿滕树古，奇花百态碟蜂欢……”介绍说“亚婆揽孙”与大瑶山主峰圣堂山遥遥相对。我曾登上圣堂山主峰，那里的千年古松和各色杜鹃花美景不由得历历再现，而这山望那山高的“亚婆揽孙”美景只能遥遥相望了。
我们四人没有登上山顶，而其他人在山顶拍摄的一幅幅奇绝险峻的美景图令人神往：峰林罗列、危崖万韧、峭壁栈道、云中楼阁、深谷溪流，北帝山峰秀、林茂、石奇、花艳、泉清、雾仙“六绝”风景尽显。我不由得生出未登极顶的些许失落。
再次凝视北帝山景区大门处的标志性雕塑玄武，突然得到了启迪：没有一种动物十全十能，古人将龟、蛇各自的特点长处纠合在一起，臆想出真武大帝玄武灵兽。而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虽遍访名山大川，不是也没来过北帝山圣堂山？甚至连桂林的独秀峰都不得其门而入空留遗珠之憾？
人生也没有十全十美。
如此一想，又释然了。未能登顶，有时可能因自己力所不及，有时可能因雷雨路塞……如同一个人的追求，可能种种原因使得一些既定目标未能实现。但是只要努力过，看到和珍惜当前拥有的，我们就应该感到知足，而并非功亏一篑。
北帝山，我见过了你山峰下奇险秀美的风光，虽未登顶，亦不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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