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几年了,但他一辈子盼着榆林绿,并为此而不断努力的壮志豪情,至今仍激励着许多人—他视草木如金银

榆林日报 2020-03-07 05:47 大字

本报记者 魏丽娟

榆林治沙造林英模群像

他开创中国民办植物园建设先河,数量最多、规模最大;多年来引种培育和繁育保护了林木花卉植物1840多种,先后取得32项科技成果;他是榆林市唯一不具备学历破格晋升的林业高级工程师,全国绿化奖章获得者;群众和专家将他誉为“复苏植物生命的人”“绿色使者”,他就是已故的“绿圣”朱序弼。

1、他一辈子盼着榆林绿

一生收集、引进、培育、驯化了2055种林草花木

1932年,朱序弼出生在榆阳区镇川镇朱家寨村一户贫苦农民家中。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陕北一年四季风沙肆虐。“怎么才能把风沙压住?榆林啥时候才能山青青、水亮亮、天蓝蓝?”那时候朱序弼总是想。

朱序弼是个有心的人,在放羊之余,他总是仔细观察各类植物:旱柳、白榆、臭椿、小叶杨……几年下来,他基本认全了陕北生长的各类植物。通过观察、分析,弄懂植物的习性和价值,为他日后从事荒漠植被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51年,朱序弼到榆林农校实习农场当了工人。他白天在官井滩农场果园里生产劳动,晚上到干部职工业余学校认真学习文化。苦学两年后,他便能读书看报、会写简单的应用材料;又用3年自学完《植物学》《造林学》《林木育种学》《树木学》《遗传学》《苗圃管理知识》等10多门基础理论课程。1955年因业务工作出色他被调到陕北防沙造林局工作,成为榆林市第一代林业工作者。

新中国成立初期,榆林发起了向沙漠进军的号召,朱序弼心潮澎湃,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黄沙变绿洲。

为了寻找到适生的树苗和草种,朱序弼跑遍了榆林和延安两个地区的山沟、草滩、土梁和村寨。为了培育驯化野生林草,他不谈条件,不畏艰险,有时独自一人翻山越岭搞调研,常常衣衫褴褛,脸晒得黢黑,脚板打起水疱,双手尽是老茧。1956年被调到榆林地区林业试验站,他依旧脚踏实地苦干。

小叶杨(水桐树)经他播种试验获得成功,开创了水桐树有性育苗的先河;河北杨种子育苗试验成果获得了榆林地区科技成果一等奖,属国内外首创;为丰富造林树种,他还引进试验杨树品种200多个,选定了适合榆林栽植的杨树品种10多种。

上世纪50年代中期,陕北防沙造林局从东北大兴安岭引进常绿树种樟子松的种子,朱序弼和其他技术人员一起成功培育出樟子松苗并栽植试验成功。目前,樟子松已成为榆林沙区大面积栽植的绿化树种。

朱序弼一生收集、引进、培育、驯化了2055种林草花木,先后获得国家、省、市级65项奖励,他的许多科研成果在全国推广,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在10亿元以上。1962年,朱序弼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把共产党人的理想与造林种草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榆林的防沙治沙事业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2、他是“培育、驯化沙地柏的功臣”

群众为他制作了一根拐杖,上刻“移步生绿”

行走在榆神高速公路上,大片大片墨绿色的沙地柏像给广袤的沙漠披上了一件绿色的衣裳,风景怡人。

作为榆林地区唯一的常绿针叶灌木乡土树种的沙地柏,正是得益于朱序弼的沙地柏短枝扦插成活办法,才在大漠之中生长起来的。

沙地柏,又名臭柏,是防风固沙、保持水土的好树种,但是沙地柏人工扦插极难成活,种子又极为少见,历来自生自灭,在许多地方已濒临灭绝。朱序弼下定决心探索人工繁殖,挽救这一濒危物种。

1955年,朱序弼从神木大保当采集了1000根沙地柏插条,雇了两头骡子驮着走了整整两天驮回榆林。但由于插条失水严重,成活率几近于零,失败了。1975年春天,朱序弼又到横山采条,起早摸黑一天赶回榆林育苗试验,也因为失水和经验不足,成活率只达到20%—30%,又失败了。

20多年多次试验,总是接二连三失败,但他百折不挠,吸取教训,反复琢磨,总结经验。1984年,他进行了时空密集型扦插,全方位育苗试验,终于掌握了沙地柏扦插育苗技术,优选插条的成活率都达到90%以上,试验取得成功。

朱序弼也常思考沙地柏能否用种子繁殖,可是很多人都说太难了,劝他放弃。1984年,朱序弼应邀前往内蒙古自治区乌审旗纳林河林场指导育苗工作。林地休息时,偶见沙地柏枝头有一种类似百灵子的“臭柏鸟”,飞来飞去啄食树籽。朱序弼眼睛一亮,顿生灵感:这鸟儿莫非专拣成熟的沙地柏树籽为食?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鸟粪中一定含有沙地柏种子!于是他便捡起一粒鸟粪放在掌心,用手一搓,果然是一颗黑亮滚圆的沙地柏种子。

奇迹出现了!朱序弼喜出望外。连续几天埋头在沙地柏林草间,用柳条扫帚扫鸟粪,居然在“鸟屁股中”抠出500多克优质沙地柏种子,如获至宝。最终经过试种,出苗率达到76%,开创了沙地柏用种子繁殖育苗的先河。

朱序弼还研究培育出直立型沙地柏,以沙地柏为砧木,嫁接了杜松、圆柏、翠柏。这些优质树种目前在全国各地的城市园林绿化中,都已成为优选树种。

1996年,中国农业科学院高级园艺专家董宝华来榆参观考察时,看到这些罕见的沙地柏新变种,惊喜不已,称赞朱序弼是“培育、驯化沙地柏的功臣”。

“沙打旺”,物如其名,一种防风固沙又用途广泛的好草种。朱序弼从河南杞县买回2斤种子,试种获得成功,使沙打旺在陕北大面积推广,成为飞播物种、治沙和保持水土的“宝贝草”,他也由此被人称作“朱打旺”。

朱序弼创造了榆林林业科技史上的一个又一个奇迹,许多科研成果广泛推广,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而他没有向社会索取任何回报。后来,群众为他制作了一根拐杖,上刻“移步生绿”四个大字,赞扬他钻研林业技术、无私奉献的卓越品质。

3、他视草木如金银,视金银为草木

“根治沙害,人民受益,这就是我最好的‘专利’”

朱序弼的科研成果让很多育苗专业户、育苗林业单位获益,有的甚至当年致富。樟子松大苗一株卖到50元至100元,最多卖到300元,沙地柏插条每公斤13.5元,沙打旺草种每公斤14元,榆林市许多育苗专业户因此成为万元户、十万元户,甚至百万元户。

“30多项成果,专利少说也有上千万元哩!”很多人劝朱序弼抓紧申请专利,可朱序弼始终嘿嘿一笑:“要什么专利,钱还有个够!”

他说:“我经过30多年探索才取得的成果,恨不得3天就能全面推广。根治沙害,人民受益。这就是我最好的专利!”

朱序弼视草木如金银,视金银如草木,他执着林业科研事业,到了痴迷的地步和忘我的境界。不论出外考察还是开会,他都要带一些珍稀濒危林草花木种苗或种子回来栽培驯化;不论春夏秋冬,他都要默默守候在苗圃旁边细心观察,像守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盼望它们快快长大。

1979年,朱序弼的大儿子病故,妻子也因过度悲伤去世。单位领导再三劝他休息,可不久后试验田里又出现了他的身影。

4、他是塞上植物园的创造者

80多个林木花草培育试验基地成为有力见证

朱序弼全身心地投入林业科研事业,他指导创建的遍布榆林市及周边省区的80多个林木花草培育试验基地,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1988年开始,他精心策划和亲自参与创建集旅游、科研、文教、环保为一体的黑龙潭民办山地树木园,引进栽种了7万多株树木,共计106科、303属、874个品种,搞了27个试验项目,搜集保护了30多个属于国家级的濒危树种,使这片昔日光秃秃的黄土地变成“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青”的山地树木园。

全国绿化委员会授予朱序弼全国绿化奖章。1992年新华社报道称:“黑龙潭山地树木园是我国114个植物园中唯一的一所民办植物园,已成为国内闻名的一个保存绿色树木资源基因库。”日本亚洲协会桥本赖毅先生和夫人题词:“地球的再生,从这里开始。”

1995年刚退休的朱序弼,不顾体弱多病,又担起建设卧云山民办植物园的重担。经过18年的艰辛努力,建起了拥有10个培植园和23个地方特色小区,占地3000亩的植物园,引种和培育植物种128科、388属、1508个品种,将卧云山植物园建成了榆林的植物基因库,被中国植物学会植物园分会接纳为会员,引起了国际友人的关注。美国犹他州大学的两位植物学家诺尔曼·捷里·查特尔顿和威廉·霍华德·霍顿留言评价:“在世界各地参观过许多植物园,没有一个能比这个更美丽,这确实是惊人之举。时间将会证明这些努力的重要性,后人们一定会感激你们所做的一切。希望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后,朱序弼又建起红石峡桃林山庄珍稀濒危花木园,成为新世纪榆林植物王国的集大成者。

2002年,他联合一些有识之士,发起成立了全国第一家“黄土高原国际民间绿色文化网络”,引种繁育驯化出13个百合品种、1000余株。保护繁殖成功了濒临灭绝的山丹丹(细叶百合)花,成果受到省内外专家的关注和赞誉。针叶树嫁接驯化技术,在卧云山民办植物园、六墩灌木园、红石峡珍稀濒危花木园、榆林学院植物标本园等多个园内推广并获成功。

2010年,由榆林市延安精神研究会、市老科技工作者协会、市生态保护联合会联合倡议,卧云山植物园全额出资,铸造朱序弼铜像并矗立于该园中。铜像上,老人左手擎珍稀濒危植物,右手扶“移步生绿”拐杖,人们尊称其为“绿圣”。2015年朱序弼与世长辞,人虽已逝,壮志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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