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爱情
“在一起一年在街上拉手那是恋情;在一起五年还能在街上拉手那是感情;在一起十年在街上拉手那是亲情;如果三十年还能一起在街上拉手那才是爱情。”看到这样一段话,心里突然暖暖的,想起了一个常见的画面:老爸拉着老妈的手,笑眯眯地一起在江边散步。
老爸和老妈都是彼此的初恋,他们是高中同学。老妈说,当年的老爸是一个腼腆帅气的小伙子,话不多,但文章不错,画画也好,班级的墙报经常是他一个人完成,做事情认真细致,一丝不苟,为人处世热情诚实,学习刻苦,一直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而老妈年轻时活泼开朗,能歌善舞,喜欢她的男同学很多,她却偏偏喜欢上老爸那个穷小子。那时候学校伙食很差,很多同学趁着周末回家都能带一些咸鱼腌肉之类到学校补充营养,老爸家里兄弟姐妹多,他经常是两手空空地回校。坐在老爸后排的老妈就偷偷地往老爸抽屉塞食物。而老爸则成了老妈最好的课外辅导老师。
在我记忆里,爸爸妈妈没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因为两地分居,妈妈和外婆带着我们在乡下,爸爸一个人在城里打拼,很久才见爸爸回来一次。后来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但爸爸在乡镇工作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胡须邋遢地回来,差一点认不出来了。可妈妈没有过一句怨言。但我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之间有过一点点的亲密动作,一点点亲热的语言。他们没有一起出去旅游,没有一起拍照合影,他们相敬如宾,共同走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情窦初开的我,觉得爱情就应该像烈火般燃烧。所以一直困惑:爸爸妈妈之间还有爱情吗?
爸爸妈妈退休了。我觉得他们更互相依赖了。爸爸上楼顶浇花,才一会工夫,妈妈也上来了;妈妈去买菜,爸爸就提着篮子跟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爸爸就在旁边洗菜递盘子;每天早餐和晚饭过后,爸爸妈妈都一起出去散步。一次我骑车出来,在沿江路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爸爸牵着妈妈的手,一边走路,一边说着什么。双亲在说话间,那两相顾盼的眼神里,流溢着绵绵不尽的爱意。如此的情形,我是第一次看见,感觉暖暖的。
我的房子装修,爸爸妈妈很关心。一天下午,我和爱人老陈正忙着收拾,门开着,爸爸妈妈突然进来了。我很吃惊:房子在城东,爸爸妈妈住城西,搭公车需要走一段不短的路程,而外面烈日当空。我问:“爸爸妈妈,你们搭公车过来吗?”妈妈宛然一笑:“呵呵,你爸爸用他的宝马车带我来的!”爸爸的宝马车,就是他的宝贝单车!老陈更是瞪大了眼睛:“骑单车过来的?”爸爸很得意:“小意思了。” 退休以后,爸爸不允许妈妈骑单车了,他成了妈妈的专职司机。为此,爸爸专门去挑了一辆名牌单车,轻便灵活,爸爸还特意在车后座上扎上一层薄薄软软的布“毯”,有空就载着妈妈到处转悠,看看靓丽的新玉林。
我和老陈送爸爸妈妈下楼。走出楼梯口,爸爸放定了单车,仔细调试一下车铃、刹车;再回头让妈妈在车后座坐稳了,才跨上车用力一蹬,车子载着他们平稳地向前驶去。妈妈如小公主一般幸福地坐在车后座上,双手优雅地搂着爸爸的腰,脸上洋溢着满足!我眼睛又湿润了,老陈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爸爸妈妈迎来他们的金婚。五十年里,无数个朝朝暮暮,他们就这样平静地度过。岁月在他们脸上毫不留情地留下了深刻的皱纹,然而他们的心依然年轻,仿佛还是热恋中的少男少女。骑着单车的爸爸对妈妈的爱平淡而不奢侈,但却是最朴实、最真切、最贴心的。
这就是地老天荒的爱情吧。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就有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默契,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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