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最后一个货郎倌
申长明
货郎,是上世纪常见于农村山区或城市小街僻巷流动的手摇拨浪鼓贩卖针头线脑日用品的人,也有的兼营收购工作。
郝忠强,乳名强,年逾花甲,米脂县杜家石沟乡朱兴庄大队孟家坪村人。从十六岁当上货郎倌至今四十余年,摊帐越摆越大;从脖子上挂一小木盒卖针头线脑走乡串村起家,到摊帐从鱼河堡、镇川堡到米脂城小百货应有尽有,很受老百姓的欢迎和青睐。说起强,米脂男女老幼都知其人,但提其官名大多数人不认识。强是改革开放的见证人,亦是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实践者和受益人。
提起强的家世,和旧社会千千万万受苦人是一样的。他老爷携家带口,从外地沿路乞讨几经周转,最后落足在米脂河西梁家沟村,给人种地打工,维持生计。五个儿子长大成人后,强的爷爷一路北上,在石沟孟家坪村为人种地、打工,最后落脚。后在邻村找了一个庄户人家女子,生下强他爹。解放后,强他爹和村中一女子成婚,生下了强弟兄四人,过着缺衣少吃的艰苦日子。
俗话说,男娃娃不吃十年闲饭。强长到十四岁,由于从小吃喝不好,身体单薄,个头也没长起来。爹妈想让他学木匠,但想着这是个重体力活,不是长久之计;当铁匠整天抡大锤,不是强的菜;去砖窑干砖活,强的个头小、力气小;当石匠,点炮炸石是个苦重又危险的活。左盘右算,最后想到有一远房亲戚是个老毡匠,所以打发强去学擀毡。强的脑筋灵动,干了三四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好毡匠。
改革开放后,人民群众的生活日益改善,毛毡逐渐退出人们的生活舞台。强也决定退出擀毡行业,特意为自己擀了两条红毡作为念记,恋恋不舍地打捆收拾了手头家具。强发现,邻村一个老汉靠卖针头线脑走乡串村,光景过得也很光趟,于是就萌发了当货郎倌的想法。
强从小脑瓜子聪慧,自己动手钉了一个上下两层带小格子的扁形木箱挂在肩上,用平日里积攒下的二十来块钱,去堡里(镇川)置办了一些针头线脑、染料、糖精、卫生球、顶针、梳子之类的小杂货,开始了走村串户的货郎生涯。晚上回到家,关好门,解下钱袋子,坐在炕头点钱,从壹分、贰分、伍分到壹元、贰元、拾元,拨堆分类堆放了半炕。最后一清点,当日就卖得近70元钱,强的爹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全家人高兴地连嘴都合不拢。
那时买辆自行车是很难的,得批条子等日子才能买一辆。强就出了60元钱买了一辆新二糙红双喜牌自行车,又量身定做了两个有挂钩的箱柜挂在自行车后两侧,从此小百货也进得多了,走乡串户的速度也快了,每天赚的钱更多了。强二十那年,手头有了钱,雇了几个好石匠,圈了一线五眼细錾出面、坐北向南的向阳大石窑,用梅花大十字挽了沿头,用松木料做了门窗,秋后把爹妈接在新门亮窗的窑中居住,高兴得二老合不拢嘴,心想儿子终于混出个模样了,就缺一个媳妇了……
其实,强早在走乡串村中就相中了邻村的牡丹。第二年,强过了当梁之年,就跟牡丹成婚了,后生下四个儿女。夫妇又在院内盖了三间大平房,圈墙盖大门,是村中数一数二的好人家。
时代在进步,强也鸟枪换炮——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又置办了十几个带拉锁的软皮箱,淘汰了昔日的自行车及木货箱。从跑乡串村到固定摆摊设点,来了个大转变。每月逢一的日子在家务活,逢二的日子去石沟集市摆摊,其他日子就追集摆摊,一年在家休息73天,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在米脂,曾经和强一起当货郎倌的共有八人,坚持至今的仅剩强一人了。强说,力争再干二十年,孝敬好老人,直到干不动为止。这就是米脂最后一个货郎倌郝忠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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