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波浪谷看看

榆林日报 2020-12-09 13:39 大字

江思恩

城市匆忙的脚步,难得一个下午静下来。读了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忍不住呼朋唤友,分乘三辆小轿车,从古城西安出发,一路北上,来了趟亲子游。出发前,我不停地在手机上搜索波浪谷的样子。那种期待难以言说,似乎车轮总是没有心快,一晃而过的风景也是无精打采的。

我们是从榆林折到靖边的。道路在荒漠中曲折蜿蜒,到处是黄土坎子和沟沟壑壑。顶着正午的骄阳抵达龙洲镇闫寨子,顷刻便陷入车河人海。停在没有醒目标志的三叉路口,正在为朝哪个方向行驶而犯难时,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妇人,挥着手,迎面小跑过来。高建群说,强劲的高原风吹得细皮嫩肉开始变得粗壮和强健起来。“是来看丹霞的吧!1号、2号景区正在开发,不让进,我可以带你们去其他景点,还有水上丹霞。”见我摁下车窗玻璃,她便迫不及待地亮明了来意。有资源,就有开发,这或许是市场经济下的必然趋势,当然旅游资源也不例外。

谈好了带路费,车子再次启程,顿觉企盼跳上心尖。之初,我是懵懂的。长途跋涉,辗转抵达,依然未知自己将面临怎样一场内心的雷霆。直到穿过尘土飞扬的乡间小道,直到踩进荒芜的庄稼地,直到站在波浪谷的面前。我的心被深深震撼了。殷红的砂岩硬生生地将黄土高原切出了一块地方,疏松的黄土就被活活地拦在了谷外,只会“呼呼”地喊叫,像不甘心似的。站在高处,满眼都是流水状的砂石,一圈圈、一坨坨、一弯弯地延伸着、流动着,纹理清晰,线条流畅,波引着浪,以一种集体的力量向沟壑涌去。如果没有这条沟壑,也许就不会有波浪谷的存在。

一时之间,波浪谷给我的印象,是一片祥和之感:是流水的平静,是涟漪的轻缓,是对于岁月流淌的诠释。一年又一年,它就默默地面朝黄土,淡然地以波浪裹身。风来时,顺着波纹轻轻地抚摩砂岩,宛若要亲昵似的。砂岩则不为所动,只淡淡地接受,最多挤出几颗砂粒做成的眼泪。

重叠着前人的脚印,我缓缓地走向波浪谷,如临波峰浪谷。手抚着造物者镌刻的纹路,分明感到血液流动的加快。我仿佛看到一滴滴水正从广袤的黄土高原走过来,走向那干涸了千万年的红砂。水义无反顾地拥抱红砂,越抱越紧,越来越难分离……这便是波浪谷的缘起缘落。仿佛前世已注定有这样的一场相遇。手指的每一次触及都让我颤栗,每一次低垂与注目都让我情不自禁,每一缕风声都掩不住我内心的赞叹。怎样的一往情深?怎样的寻寻觅觅?怎样的执着,才能形成如今的丹霞地貌。望望黄土高原,瞧瞧波浪谷,顿觉自己是那样渺小,那样脆弱,仿佛连一粒砂粒都比不上,一场大雨袭来,岂不落荒而逃,抑或被冲得无影无踪?

伫立在游客凿刻的“吉祥如意”四个大字前,我看到了波浪谷的美,也感受到了它的忧伤。那一刻,我的心如同阴雨下的草木——流淌着压抑。听专家说,波浪谷丹霞地貌发育始于第三纪晚期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形成时间极长,恢复时间也很慢,踩上一脚至少60年才能恢复,更别说刻上一笔了。一下想到曾听到的一个故事,有位摄影师守候许多时日,终于把悬崖边的一棵树拍出了期望的效果,临走前却向村民借了把斧头,砍掉了那棵树,原因竟然是不愿让别人再拍出类似的照片。

肆意的踩踏下,一层层的砂粒剥落下来,宛如曲线断裂处流出的血水,让人心痛。但很庆幸它完好的时候我参观过,都将它装在记忆中了。女儿和她的伙伴们蹲在稍微平坦的低洼处,用小手捧起一撮撮的红砂,装入空瓶子里。她们的心仿佛不为这美如画的景色所动,或许只是童心使然。看着她们脚下一寸来厚的红砂,还有手里快要装满的瓶子,我的内心开始沉重。很是期待一场瓢泼大雨,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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