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王朝的背影 ——揭秘统万城
矗立于陕西省靖边县北端、红柳河北岸、毛乌素沙漠地南缘的十六国时期的大夏首都统万城，系匈奴首领赫连勃勃于公元413年驱役十万各族人民，采用“蒸土筑城”法营建而成。该城“城高十仞”，周围数里，有“统一天下，君临万邦”之势。然而，这样一座极具历史文化价值的古城，却在宋太宗以“深在沙漠”为名，下令毁城移民后而失去了往昔的风采，这一境况一直延续至今。
2008年4月，靖边县成立统万城景区保护与旅游开发筹建处。2009年1月，由陕西省考古设计研究院所作的文物保护规划经过评审会，上报省文物局。然而，统万城保护并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其依然躺在沙漠中接受风沙的洗礼。对此，有人忧虑地说统万城有一天也会如湮没在黄沙中的楼兰古城一样彻底消失。目前，统万城的开发也是只有规划、提议等，并没有完全付诸实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统万城的保护与开发已经刻不容缓，期望相关部门能尽快行动起来。
■美哉斯阜 临广泽而带清流
匈奴族留下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首北朝名歌，让人领略了草原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致。其实，统万城在建城之前也是一处水草丰美、山川秀丽的宝地。赫连勃勃当年曾对此大加赞赏：“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吾行地多矣，未有若斯之美。”
赫连勃勃耗6年之功得以建成统万城，该城是中国历史上少数民族建设最完整、最雄伟、最坚固的都城，也是匈奴民族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它由宫城、内城和外廓城三部分组成，宫城里面还有一座赫连勃勃居住的皇城，内城则是各级官署王侯贵族所居之地，外廓城是一般的居民区。统万城最鼎盛的时候是十六国时期以大夏国都的身份出现的。《统万城铭》是这样描绘当时城池之胜景的：“崇台霄峙，秀阙云停，千榭连隅，万阁接屏……宫室嵯峨，层城参差，楹联雕兽，节镂龙璃……”除了皇宫正殿永安殿外，南北均有离宫别殿。有过冬的温室、避暑的凉殿，寒暑无殊。名堂、社稷祭礼设施、通房连阁、亭台楼榭、花园苑园应有尽有。那铸铜的大鼓、飞廉、翁仲、铜驼、龙兽等，皆用黄金装饰，列于宫殿之前，更是显示了帝王之气派。以至于北魏太武帝破统万城后看到这种豪华的景象十分感叹地说：“蕞尔小国而用民如此，欲不亡其可得乎！”
今天，整座古城已经难觅当年恢弘的胜景，但从城内出土的一些文物如汉代至宋代的铜印、铜佛像、铜镜、钱币、石碑、瓷器、陶器及建筑材料等，依然可以领略古人建城时所表现出来的独特智慧。北宋科学家沈括在亲自踏勘统万城后，在《梦溪笔谈》中写道：“赫连城紧密如石”。《中国通史参考资料》中也记载“其坚可以砺刀斧”。据熟悉统万城景区历史的马俊明说，统万城采用“蒸土筑城”法，即用白胶泥、沙子、糯米还有牲口及人的鲜血混合后夯筑而成的。按今天的解释，将糯米等材料应用于建筑中可以增加建筑物的牢固性和持久性，这种工艺即便今天看来也十分罕见。“统万城久经破坏但仍得以部分保存完整，糯米等一些建筑材料的使用功不可没。”
除了独特的蒸土筑城价值外，统万城还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重大的生态环境意义、重要的文物考古价值、科学研究价值和旅游价值，它的现代意义与价值重大，值得后世人进一步研究与利用。
■茫茫沙漠广 渐远赫连城
另一座正在消失的“楼兰古城”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白《塞下曲》中的这句名句，生动地勾勒出了楼兰硝火连天的岁月风尘。然而，随着楼兰古城变成人迹罕至的沙漠，往昔的繁华似乎注定只能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这不能不说是中国考古界的一大“旷世憾事”。
今天，统万城似乎也正踏上了当年楼兰古城消失的路途。统万城四周残留的墙垣、隅墩、马面、瓮城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作为一座颇具帝都色彩的“都城”，统万城的辉煌和其创立者休戚相关。公元425年，赫连勃勃去世。“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仅仅才几年的光阴，笼罩在统万城上的那轮光环就渐渐散去了。公元428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攻破了“固可砺斧”的统万城。公元994年，宋大臣吕蒙正以为夏州“深在沙漠”，为防止党项人“据城自雄”，奏准朝廷下令毁城，迁其民20万人于今横山、米脂、绥德一带居住。从此，有600年历史的统万城渐渐人烟稀少，日益沦为废墟，最终销声匿迹在茫茫沙海之中，不为世人所知。
统万城自北宋初年下诏被毁，逐渐废弃已1000余年。今天，统万城似乎成了盗墓者“角逐”的地方。倘若你去统万城，随时可以碰见到处兜售“文物”的人，据说当地村里很多人都参与盗墓。
此外，现实保护的不力也使统万城一步步成为另一个“楼兰古城”。当年统万城的发现震惊了世界，靖边县为此还专门成立了“靖边县统万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领导小组”，希望将统万城申请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可时至今日，世界遗产距统万城还很遥远。“申遗”需要具备一些条件，这些条件统万城基本都具备，可为什么申请不下来呢？其中，保护不力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统万城要想早日列入‘世界遗产\’清单，还需从保护上下功夫，这样统万城才能不因为遭受人为和自然的破坏而失去古都的风采。”统万城景区保护与旅游开发筹建处主任苗岚云说。
■百川东到海 何时复西归
国家五A级旅游景区呼之欲出
1996年，统万城遗址被国务院核定公布为第四批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根据陕西省旅游资源普查报告显示，榆林市旅游种类多，内容丰富，其中靖边统万城属于特品质旅游资源。在谈到统万城的旅游开发时，陕西师范大学旅游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马耀峰曾说过：“榆林的景区中，最具龙头潜质、综合资源排第一的，是统万城。”
据了解，现在统万城一年的游客有3万多人，但都不收门票，且主要以代表团、单位游客为主。统万城旅游并没有像西夏王陵、成吉思汗陵那样火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统万城所处的旅游大环境。近年来榆林经济飞速发展，各项指标在全省均名列前茅。在经济取得快速发展的同时，榆林旅游在投资上则显得明显不足。以统万城为例，在投入1200多万元解决了土地问题后，统万城在景区恢复、保护与开发上所需的资金远远大于此。
“要搞活统万城旅游必须加大政府投入，只有这样才能在坚持遗址就地抢救和严格环境保护的前提下，有限利用、适度开发，最终把统万城打造成榆林旅游的龙头景区。”靖边县红墩界镇镇长张斌说。2008年，靖边县统万城景区旅游发展总体规划编制完成，至2020年底全部项目竣工，规划期共为13年，分三期实施。按照规划，将强化客源市场导向，打造特色品牌项目，科学利用独一无二的优势资源，争取将统万城建设成陕西北部个性独具、魅力无穷的旅游龙头，中国五A级人文景区和国内外旅游的目的地。“要解决统万城保护与开发上资金需求不足的问题，除了将其纳入国家文物保护重点项目以争取到国家文物保护专项资金外，还要完善政府资金配套措施，将统万城保护与开发投入费用纳入市、县两级政府预算，有计划地分批投入。”张斌说。
长期以来，统万城旅游存在产品单一、内容不丰富的问题，游客往往是一看完就走。“统万城要真正火起来，还必须从特色上下功夫。”针对这个问题，红墩界镇政府提出打造大漠古都游、神奇古柳游、现代农村游为一体的旅游发展模式。此外，“统万城宜夜观不宜昼看”等一些新奇的旅游设想也陆续被提出，届时来统万城的游客既可留得住，又可以玩得过瘾。
“当然，搞好统万城旅游还是一个综合的配套过程。随着景区的开发，道路建设、景区内农户的增收等问题也有待进一步解决。”苗岚云主任和一些统万城研究史专家建议说。“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将统万城景区尽快建设成为国家五A级旅游景区已是大势所趋。 F②
□本报记者赵小军 白清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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