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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流过鄜州

延安日报 2011-05-09 23:17 大字

编者按:富县位于延安市南部,素有“米粮之川”、“五路咽喉”之称。境内多处仰韶文化遗址表明,史前即有人类生存于此。魏设雕阴,唐置鄜州,故又有鄜州之称。古代“高速公路”——秦直道随子午岭山脉起伏蜿蜒,宝塔寺钟声回荡着盛唐余韵,羌村晓月诉说着诗圣杜甫历经战乱的艰难岁月,更有直罗战役、东村会议在默默诠释着一代伟人转战陕北的红色足迹……千余处文物古迹闪烁着不同时代的韶华,跌宕的历史和厚重的文化丰富着这块火红的土地。改革开放以后,富县人民立足实际,埋头苦干,克难攻坚,壮大苹果产业,开发利用油煤气资源,县域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社会各项事业驶上跨越发展的快车道,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使这块土地焕发异彩。宣传富县的人文景观、自然风光、风土人情,对提升富县文化品味、传承人文精神将起到积极的推介作用。本报从今日起,将陆续刊登介绍富县丰富人文内涵的系列文章,以飨读者。

洛河从陕北定边县白于山区南梁山延伸出泥浆包裹

的黄褐色躯体,由西北指向东南,延伸数百里,将广褒厚重的陕北高原劈出一道深刻的伤痕。在这巨大伤痕的周边又是洛河无数一级、二级乃至末级支流刻划出来的密如叶脉般的较细微的伤痕。大大小小的伤痕从高原上千山万壑的根部延展,然后,汇结在一起,组成高原庞大无比的脉络。洛河就是这张脉络图纸的中线。

在鄜州境内洛河的谷地中,河水左右盘旋,撞击到两侧坚硬的崖壁,又突然顿悟般回头,河流的方向就是这样迂回曲折,在阔大的谷地中间形成永远的S形路线。而在每一个弯道中,都遗落着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白日,村民在河谷滩地上精耕细作。夜间,枕着涛声欣然入梦。

站立在河谷的底部向两侧仰望,高处连绵不绝的山丘上是柔软的厚土,丰满圆润。山丘的中间,则是土石交汇;在陡峭的坡面上,青黑的岩石从贫薄的土层中裸露出缝隙交错的沧桑面孔。山的底部,靠河的一侧则全是数十米高的石崖,或层层叠叠,或斑驳陆离,记载着河水千万年来侵蚀的生动艰难过程。石崖旁边则是淌落的浑浊河水。

河滩上是一个石头的世界。或是大如房舍,突兀出水面数米,桀骜不驯地横陈;或是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布列,纠

结成为方圆数百米的乱石滩地;或是小如手指,大如拳头,黄、红、白、蓝、黑,着色鲜艳组成岸边的砂石地。

黄土是高原丰厚的皮肤,岩石是高原坚硬的骨骼,河水是高原的血液。立于河谷中间,你的思绪会被河风吹散,融化在某个亘古久远的遐想之中。

河水一年中间或大或小,飘忽不定。水流到孱弱不堪时,变成细细的白线,小孩子的脚踩着水中的石块也能鞋底不湿燕子般从河面上跃过。而到洪水季节,水流几乎能够吞没河谷中所有滩地,水面延伸上千米,涛声喧嚣,震耳欲聋,浩浩荡荡,恍如大江大河。

河水一年中经常是浑浑浊浊,只有泥沙,不产鱼虾,河水中的物产几近空白。河谷中土著居民赖以生存的土地是黄土细沙混杂,自然是坚硬、干旱而贫瘠,难以和遥远东北的黑土地、南方的红土地相提并论,甚至和高原原顶村落厚实的黄土地也难以相比。

村落多依山脚而建。村落中最为常见的民居是石块筑成的窑洞。村民从村旁的坡地上采运回来形状各异的岩石,然后在精巧石匠手下,百十斤重的青石变得中规中距,棱角分明。在石灰砂浆的灌注粘合之下,无数石块变成浑然一体的半圆,可以数百年

巍然挺立。石窑冬暖夏凉,坚固美观,成为河谷土著居民最为喜爱的住所。最早的人类穴居在山洞,窑洞其实是山洞的延伸。

村落中散乱无章地栽种着土槐、白杨等一些最为平凡普通的树种。其中最可爱的是核桃树和红枣树。它们在河谷贫薄的沙土地上生长得枝繁叶茂,生机盎然。各种树木结织成一片稀疏爽朗的林子,将村落轻柔的呵护着。一阵阵顺河的南风或北风袭来,树冠哗哗闪动,受惊的鸟雀在树与树之间飞翔、跳跃,快乐地尖叫。这时,这些鸟雀就像一种清新的充满活力的精灵不停地在村落上方滚动,村庄于是显得不是特别落寞。

出了村口便是平阔的河谷田野。麦田最多,当然也有河谷旱地上宜种的玉米、大豆、荞麦。至于村民喜欢食用的谷子、糜子往往播种在村旁的山顶上。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峁盖上的谷穗也能长到一尺多长,握在手中沉甸甸,沙子一般瓷实。各种稼穑的大伙伴是田野中零散布落的核桃树,它们安详地矗立在稼穑中间,枝干高大,沉着、稳健、苍劲、有力,极像罗素画笔之下充满生命张力的橡树。在夏季河谷中水雾弥漫的清晨,核桃树硕大的树冠,又像是飘浮在雾海中的一个个绿

岛,神秘而又安逸美丽。

河谷中土著居民往往一个村落只有一个姓氏,一个村落其实就是一个古老庞大的家族。也许在数百年前乃至更久远的时代,村落中只有姓氏单纯的一家或几家,繁衍数十代后,形成了眼下少则几十口,多则上百上千口的村落。村中辈分极其严格,对于长辈是不可以称名道姓的。如果名字只是一个人的符号,实质上无甚意义,怎么起都可以,而姓氏则是祖上流传,天经地义,人的一生要从一而终,不可动摇。一个姓氏其实就是一张缘亲的网,网的最深处是数百上千年前的同根同祖。河谷中的土著居民也难以说清楚某个姓氏家族的来龙去脉。时间毫不犹豫匆匆随着河风淌落,过去的、遥远的旧事挂在人的嘴上咀嚼若干时间,然后浮尘般被河风吹散。记忆被时间打败,于是河谷村落失落了往昔的历史,不管辉煌的或平淡的历史,都随着先人们的记忆被埋葬在山丘之上,后人面对的只是静默无言的坟冢。

河谷中的男人皆面容粗糙、四肢粗壮、肌肉健硕,有着与穷山恶水搏斗的强健体魄。女人们则清秀灵巧,一双勤劳的手下地干活,做饭洗衣,养育儿女。让人称奇的是这些女人一手握住剪刀,一手拿着彩纸,三剪两剪,片刻之

后,栩栩如生的人物,活泼可爱的小动物,清新鲜活的果实菜蔬、花鸟树木便从彩纸上跳了出来。这些剪纸想象力之奇特,构思之巧妙,线条之圆润流畅,组图布局之精巧细致,反映主题之乐观向上,喜气洋洋,飘散着无穷的生机与活力,都让当今一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故作深沉的艺术相形见拙。数年之前,我曾经向河谷土著索要几十幅剪纸,除人物花鸟让人爱不释手之外,更引人注目的是几幅巴掌大的蔬菜剪纸。有胖乎乎傻乎乎的南瓜,有圆润温柔的西红柿,有清丽修长的豆角,还有带着顽皮味的青椒。剪纸人的手法炉火纯青,甚至各种菜蔬的性格都被表现得呼之欲出。在这巨石横陈、浊水奔流的苍凉河谷,能出现剪纸这样的精湛民间艺术,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无论生存的环境怎样闭塞、贫瘠,都难以阻挡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我想,这也许就是河谷土著居民世世代代与穷山恶水相伴,顽强繁衍生息、坚韧生存的动力。

而立之年的我曾经在河谷地带生活数年,每日听着涛声入眠,梦里也几乎次次都有浑黄的河水在奔流。在河谷地带任教的几年清闲单调的岁月里,闲暇时间,常常坐在河谷的坡地上呆呆遥望。村落就在脚下,或在视线尽头河的对岸,一片片房舍平静俨然,安祥和睦。因而,遥望也成为一种寂寞的快乐。心灵里此时此刻的平和、孤独与纯净,将是以后岁月中再也难以寻找到的一种奢侈。

曾庆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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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边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定边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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