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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杏儿四稽查队长和女主播谢美娟的判断一点都没错稽查

白银晚报 2016-08-05 13:31 大字

□山杏儿

四稽查队长和女主播

谢美娟的判断一点都没错,稽查队长孙凯少和女主播冯怡倩确实认识,而且交情不浅,只是五姨不知道而已。但是不像谢美娟夸张的那样,已经认识800年了,而是整整1年。

1年前的今天,也就是情人节这天,孙凯少应邀去省城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他们就是在那次聚会上认识的。

那天,孙凯少风尘仆仆地赶到省城聚会的地点,聚会已经开始了,大家正在玩一个游戏。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场的某个男士请到在场的某个女士做今晚的舞伴,这个男士就能得到500元的奖励,而这个女士必须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但如果请不到女士的男士,必须拿出500元的现金作为当晚的奖金。

孙凯少乐了,他笑着说:“这节目好,不但有美女陪伴,还有500元的奖励,我一定得参加。”说着就把目光瞄向了在座的所有女士。

这一瞄,孙凯少更乐了,“那不是景市电视台的女主播冯怡倩吗?她居然也在这里,要请就请她吧。”

孙凯少刚想起身,几个男士已经抢到前头,令他们遗憾的是冯怡倩并没有站起来。

看着前面走开的几个男士,孙凯少有点犹豫。他在心里想,冯怡倩是景市电视台《景市之路》的女主播,虽然他和她的办公地点同在一个大院,但彼此从来没有正式打过照面,如果这样贸然前去,一定还会碰一鼻子的灰,得想个办法。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舞台上的话筒。

孙凯少有了主意,他走向舞台,拿起了话筒很流利地讲了一段很是煽情的话:“各位在座的朋友们,晚上好。我来自美丽的景市,在省城我意外地遇到了我们景市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美丽曾经使我忘乎所以,我常常在周五的晚上守候在电视机前,为的是能在周五的22点准时看到她主播的《景市之路》。我还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等待在广场的舞台下,为的是能听到她甜美的歌声。如果我今晚能够有幸请到她做我的舞伴,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我也希望这个美丽的姑娘此时能走向舞台,和我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浪漫之夜。”

孙凯少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一片掌声。掌声中冯怡倩被几个女士嬉笑着推上了舞台,孙凯少趁机牵起了她的手,并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件事情发生在省城一个有名的私人会所,那天来此聚会的大都是一些重量级的人物,不是省里的名人就是省府的高官,还有一些省城有名望的商业大亨,只有孙凯少和冯怡倩来自县城,他们一个是男主人大学时的好友,一个是女主人的闺蜜,都是在省里挂不上号的小人物。然而他们的出现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他们大方得体的表演又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他们合唱的《康定情歌》更是把聚会推上了高潮。这一切乐坏了孙凯少的朋友,他不停地拍打着孙凯少的肩膀夸赞道:“你小子,真行。”

孙凯少则笑着说:“大家都在玩嘛,要玩就玩得真,不真怎么尽兴。”

孙凯少真的是在玩,他一向在这种场合都是这样的,为的是调节气氛,也给大家带来一些乐趣。

冯怡倩却没有这样想,她把孙凯少的话当作了真的。那时候的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正处在一种痛苦烦恼的心境,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也很想把自己的这种心境转移出去,而孙凯少的出现恰恰迎合了她的这种思想,她忽然有一种溺水时抓住稻草的感觉。所以当散场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地跟随孙凯少向主人辞行,并搭乘他的“起亚”车赶往景市。

一路上,孙凯少只是一个听众,他默默地聆听着冯怡倩的讲述。她讲她儿时的故事,讲她大学的生活,讲她的初恋,讲她的小姨以及小姨对她的好,但她讲得最多的是她的前男友徐世龙。她说徐世龙是她大学时的资助人,她大二的时候因为交不起学费差点退学,小姨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了家乡的“一对一”助学工程,这才使她得以毕业。大学的时候她只知道徐世龙的名字,这个名字一直出现在她的汇款单上,毕业之后才在一次公益性助学活动中见到了他。那时候的徐世龙刚刚40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一身名牌包装起来的他站在讲台上是那么的养眼,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双精明、深沉的眼睛,特别在他演讲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很引人注目。冯怡倩说,可能是心怀感恩的原因,那时候她就觉得徐世龙犹如自己的亲人。之后只要有助学活动她都去参加,因为她了解到徐世龙不单是景市世龙商场的董事长,还是“一对一”助学工程的负责人。作为“一对一”工程的受益者,冯怡倩最初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她和徐世龙从陌生到熟悉,最后到相互爱慕,以致后来同居在一起。但令她担忧的是,徐世龙曾在海南经商的时候和一个海南的姑娘结过婚,还生育过一个女儿。但徐世龙则说,他和海南已经断了任何的关系,他要和冯怡倩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但是前不久,就在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徐世龙的前妻带着女儿突然从海南回来,并带回来一个可怕的消息,她要和徐世龙复婚,而且让他即刻就回海南。前妻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他们不复婚,他们的女儿就不再继续上学。徐世龙选择了他的女儿,也选择了他原有的婚姻。他遗弃了冯怡倩,也遗弃了他的海誓山盟,连招呼都没打就跟着他的妻女回到了海南。这以后,冯怡倩独自承受着寂寞和煎熬,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闲暇的时候或弹琴或练习书法,她还和朋友们一起外出旅游、蹦极,有时候也把自己静静地关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减轻她内心的痛苦。

听了这些,孙凯少安慰她:“一个人的世界总需要另一个人做陪衬,他离开了你,那是他衬不起你,相信自己会有更好的明天。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的开。”

冯怡倩问:“你会是我明天里的那个花儿吗?”

孙凯少说:“我也衬不起,因为我已经有一个9岁的女儿,还有一个爱家的老婆。”

听了这话,冯怡倩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男人们都这样,说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当初我大学的男友说他一生一世都会守着我,可还没到毕业的时候,他自己却飞到了美国。后来的徐世龙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还是又回到了海南。你虽然没有说过同样的话,可你却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表达你的爱慕之心,到现在又说衬不起我,到底怎样的男人才能衬起我?”

“我也不知道怎样的男人才能衬起你,但我这样的男人绝对衬不起你。”孙凯少缓缓地答道。

这时候的孙凯少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在聚会上开那么大的玩笑,更不应该让冯怡倩搭乘他的车回景市。他当时肯定能编出好多理由拒绝她,他可以说和领导一起来的,领导在某个地方等他不方便,他还可以告诉她,他和老婆一起来的,他们明天还在省城有事情要办。然而他怎么就没那么说呢,怎么就那么痛快地答应她了呢?

孙凯少的这种心境很快就加重了,惶惶之中的他感觉到冯怡倩的头已经靠在了他宽阔的肩头,而且越哭越伤悲。这时候的冯怡倩已经没有了主持节目时的那种甜美,也没有了聚会上的那种矜持。她的怀里抱着纸巾盒子,盒子里的抽纸被她一张张地抽了出来,最后散落在车内的车座前。

她的这一举动让孙凯少更加心乱如麻,连车也开不稳了。好在夜深人静,路上的车也不多,他索性把车速调到最低,打开了车窗的玻璃,任由车窗外的风声带走冯怡倩的哭声。

寂静的夜,沉闷而又窒息,远方城市的灯火闪烁着。孙凯少点燃了一根香烟,那烟就在夜里忽明忽暗,暗淡的火光带着细细的烟雾慢慢溢出,继而弥漫在车内,又从开启车窗的缝隙流向夜空,迅速地飘散在静静的夜里。

终于,冯怡倩不哭了。过了许久,她抬起了头,坐正了身子,随后问孙凯少:“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这个当然,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孙凯少望了望抱在冯怡倩怀里的纸巾盒子答道。

“要做最好的朋友,可以吗?”冯怡倩又问。听到这个问题,孙凯少突然犹豫了一下,他明白冯怡倩所指的“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通常男女之间最好的朋友都会被人们误解为这样那样的不正当关系,即使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在一些人的眼里也会摆弄出许多是非。所以他绕了个弯子答道:“当然可以,你还可以参加我们的‘雪狼\’徒步队,那里有好多热心的朋友,他们一定会给你带来无限的欢乐。”

“‘雪狼\’徒步队?是干什么的?”冯怡倩似乎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疑惑地问道。

“这么给你说吧,徒步队就是参加徒步运动的队伍。‘徒步\’就是贫民的意思,以前的贫民没有车马,要出门远行就得靠两条腿,所以把这些靠双腿远行的贫民叫做徒步者。现在的人们为了健康,也为了陶冶情操,常常聚集在一起利用周末或者假期去做徒步远行。在远行的过程中大家还可以组织一些有意义的活动,比如唱歌、跳舞、朗诵诗歌等等,还可以和路途中的一些村民互动,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这个活动可以拉近徒步队员之间的关系,还可以缓解徒步者在工作上的压力以及生活上的忧虑。‘雪狼\’是我们徒步队的称谓,这称谓的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徒步队员要像雪狼一样,日行百公里都不疲惫,因为雪狼有坚强的体魄,还有顽强不屈的精神。”

“原来是这样,这运动听起来棒棒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参加。”

“如果你真的想参加,那真是我们徒步队的荣幸,我们有你这样优秀的队员,徒步队的活动肯定更加精彩。”

“那就说好了,下次的活动一定得叫我。”

“当然,有活动一定叫你。”

“那我以后有事情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找你吗?”

“当然可以,你以后若有想不通的事情随时来找我说,我的肩膀一定还借给你,让你哭个够。只是再不要哭得这么厉害,你看我的夹克衫都让你的眼泪湿透了,现在如果下车,肯定会结冰的。”孙凯少说着笑了起来,这时候的他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秉性,忘记了眼前的窘迫。

冯怡倩经孙凯少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说:“那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当然了,我的肩膀会永远借给你。”孙凯少仍然笑着说。

孙凯少是这么说的,但他并没这么做。

回到景市后,冯怡倩几次约他,他都回绝了,要么他说不在景市,要么就说忙得不可开交。他深知,自己是一个有家的人,冯怡倩在景市又是一个名人。景市不比省城,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都会闹得沸沸扬扬。几次过后,冯怡倩也就不再约他,两人都归于了平静的生活,似乎忘记了省城的那次相遇。然而醉婆湾酒吧开业典礼上的意外重逢使两个人都很惊喜,惊喜之余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依恋,仿佛他们在心里从来就没分开过,这让孙凯少自己都暗暗吃惊,但他们在众人面前都表现得不曾相识,就在五姨向他们互相介绍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礼貌地相互点了点头,所以,五姨并不知情,可细心的谢美娟还是发现了端倪。

午饭过后,两人悄悄避开了众人的视线,离开了新建大酒店。

这时候,正如谢美娟和孙凯少预料的一样,天空果真就飘起了雪花。雪花如同蝴蝶一般轻轻飞舞着,带来了这个季节特有的风景。在雪花温柔的抚慰下,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大地也开始变得静谧起来,就像一个母亲怀里安睡的婴儿。

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的氛围中,孙凯少和冯怡倩的心情好极了。他们先去了景市最有名的天奇缘烧烤城,在那里买了一些烧烤,又驱车去了距离景市20公里外的黄河岸边,在黄河岸边冒着风雪溜达了将近一个下午,这才去了景市最大的别墅区桃林山庄。

这个山庄原本是景市境内的一个省级单位的农场,这个单位为了安排单位职工的家属及子弟的临时就业,就在景市境内买了这片土地,建了这个农场。后来由于政策的好转,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了本单位上班,这些人在迁往省里的时候就把这里卖给了附近的一些乡民。乡民们在这里种玉米、麦子、洋葱,还栽了大片的桃林。桃树刚刚挂桃的时候,这里就被一个精明的南方人相中,他用极低的价格打发走了这些乡民,在这里建了一个花园式的别墅区,这才有了桃林山庄这个名字。

孙凯少早在1年前就知道冯怡倩住在这里,正像沈古月在醉婆湾的更衣室里对柳诗诗和谢美娟说的那样,这里的别墅并不是冯怡倩的而是她小姨的。当然,冯怡倩早在1年前也对他说过,这套别墅是她小姨夫买的。她的小姨和小姨夫原本是县剧团的演员,后来剧团解散的时候小姨和小姨夫都无处可去,只好自己做起了买卖,但买卖又不尽人意,常常亏损。最初的那些年,小姨跟着小姨夫东奔西跑的也受了不少罪,后来小姨夫开了一个洗煤厂,这才赚了一些钱,就买了这里的房子。但不幸的是,这套房子刚刚装修好还没有搬进来的时候,小姨一家三口驾车旅游,车子掉进了山崖,只活下了小姨一个人。小姨伤心过度,患了精神抑郁症,一直住在上海的疗养院里。她临走的时候把这里托付给了冯怡倩,冯怡倩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套别墅的主人。

只是1年前情人节后的那个晨暮里,孙凯少把冯怡倩送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走进这个别墅区,他只是留下了联系方式并礼貌地回绝了她的邀请后就推脱有事走了。

孙凯少第一次走进桃林山庄的时候,就走进了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迷茫和彷徨,他的伤痛和无奈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冯怡倩的指引下,漫步在桃林山庄里的孙凯少仿佛置身于一个从未到过的世外桃源。此时的他脚步轻盈,身体轻飘,头脑也变得简单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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