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家,好会取名字
《月亮与六便士》成书于1919年,此时距离高更去世已经十八年了,深知“贵圈水深”的毛姆从不嘲讽健在的艺术家,而当了一辈子“传奇”的高更想来也不会太介意身后继续被人嘲笑嘲笑,研究研究,那都是你们的事。
梵高是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从不曾品尝过“拥有”的滋味,因而也无从谈起“失去”。
而高更是一个主动让自己从“有”到“无”的人,一个事业家庭双双成功的股票经纪人,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画家,于是亲手摧毁了那些他人终生追求的“幸福”,漂流到蛮荒世界里去追寻艺术之光,这样的行径在今天看来是惊世骇俗的,而放到一个多世纪前的欧洲,却是一股风潮,很多人为了逃避现代文明而遁入原始宁静的小岛。但即使是在那些相似的脚本中,保罗·高更也是最具传奇色彩的男主角。
他的人生经历,还催生了毛姆那部著名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化身“思特里克兰德”的高更,与毛姆的著作一起在世界各个国家、以不同语言,一次次出版——销量与阅读率一定远远超过任何画家传记。所以,在传记方面,高更是绝对的人生赢家。
而综观这个“背包客先驱”的生前身后,他,何曾输过?
高更虽生于巴黎,但一岁时就随家人从欧洲迁到南美的秘鲁,六岁时又从秘鲁迁回法国。幼年的这段异国经历在高更的心灵中打下极深的烙印。他的母系家族作为有着印第安血统的秘鲁显贵,居住宅第和生活方式都极尽奢华。多年以后,高更回忆道:“我有很惊人的视觉记忆,我记得这段时光。”可以说,正是这段置身于“蛮族”的时光,使高更能够以截然不同于普通欧洲人的视角来观察世界。也正是因为他天性敏感、才华过人,方能深刻体会南美洲原始风情中所蕴含的巨大生命力,从而对“久远以前的某种野蛮奢华”感念终生、追寻不已。
你以为他踏上了一场孤独的流浪,而事实上,他是听从来自骨血的召唤,去往心灵的家园。
1891年春天,再也无法忍受巴黎“文明人的生活”的高更彻底与家庭决裂,也与印象派的琐碎光影分道扬镳,独自一人漂流到塔西提岛上,从此,便有了今天广为人知的脱去了文明的衣服,赤裸裸地置身于伟大的自然之中的高更的传说。在这里他过得并不乏味,他收获了瓦伊图阿公主的恋情,后来又娶了毛利女孩泰拉为妻。13岁的毛利女孩泰拉,让他找到创作激情和灵感,进入了创作的高峰。泰拉的美与巴黎的时装和香水全然无关,而是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健康,在阳光中通透耀眼的明朗。
在这个椰影婆娑、海风轻拂的岛上,高更以极大的热忱向世人呈现他的梦想家园,呈现一片原始的、野性的、远离现代文明喧扰的纯朴天地。此时的高更在用色上完全摆脱旧有观念的种种束缚,大胆地用色彩来表现自我并构建其独有的意象符号。于是有了那两位如浮雕一般出现在黄绿色背景上的《塔西提女人》,有了《美丽的恩琪拉》,有了《塔西提的年轻姑娘》,而诸如《你何时出嫁》、《什么?你嫉妒吗》、《置身于爱你应幸福》这些画名,无疑是热恋中的“神来之笔”,它们让高更至今牢牢占据“最会取名字的画家”排行榜首,没有第二。
你以为他倾家荡产为艺术甘做苦行僧,而事实上,他得到的快乐,你只能幻想幻想。
在同时代的画家中,高更对塞尚情有独钟。当他还是一位富有的证券经纪人时,曾购买过一批印象派画作,其中由塞尚绘制的《有水果的静物》最受高更青睐。以后高更在贫困潦倒之际还再三叮嘱夫人梅特,不到山穷水尽,不可将此画转卖。高更曾这样评价塞尚:“他的境界很高。他的蓝色深沉凝重, 而他的红色则满含令人颤悸的韵律。”
有趣的是,2015年2月,《你何时出嫁》以3亿美元的天价刷新艺术品最昂贵纪录,再次吸引了全球关注。而此前艺术品最高成交价,正是保罗·塞尚的《玩纸牌的人》创下的2.59亿美元。
你以为他从曾经的艺术品收藏者“沦为”无人资助的穷苦画家是场悲剧,他却以一个冷冷的幽默告诉你——穷画家画出了世间最昂贵的情话。
《月亮与六便士》成书于1919年,此时距离高更去世已经十八年了,深知“贵圈水深”的毛姆从不嘲讽健在的艺术家,而当了一辈子“传奇”的高更想来也不会太介意身后继续被人嘲笑嘲笑,研究研究,那都是你们的事。
没人能复制他的思想与色彩,也没有人能回答那一句亘古的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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