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小蓓化名岁采访人陈芊本报首席记者采访时间年月
■讲述人:小蓓(化名) 27岁
■采访人:陈芊 本报首席记者
■采访时间:2015年3月1日
■采访方式:QQ
我们这段让我等待了许久的爱情持续了两个月后,宇离开了。这场景好像很多年前的重演一样,不同的是我问了他原因。
宇看着我,在我记忆里他的眼神从来没这么笃定和安静过,他说,这么多年,我等待的不是他,而是我的不甘心。
爱情发生在不适合的时间所以只能错过
遇见爱情的时候我还未成年,当我有能力有资格去接受它时,我却再也没有遇见。所谓后悔、失落,这些在漫长的、被我耗费的岁月里已经消磨殆尽。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像棵树一样,徒长年轮,不记岁月。
十六岁是我记忆最清晰的时候,那时候的女孩子就像书里描写的一样,好似拥有了所有的恩赐,我在校舞蹈队,学习成绩又是不需要家长担心的那一类,因为个头高,学校很多活动都会让我去做主持,我的日子无忧无虑,甚至对那些嫉妒的眼光和刻薄的话语都能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那时追我的男孩子很多,但我一直记得爸妈的话,从不肯正眼看他们,起码在遇见宇之前,我都是这样的。
宇在学校是个很耀眼的存在,他擅长篮球和运动,成绩平平却一直担任班长和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他的领导能力很好,是那种不需要苦口婆心就能让学生心服口服的人。性格好,对朋友义气,我周围很多女生对他都有些夸张的迷恋,但是那时候在我眼中,这个男孩除了收情书写情书到手软,也没什么特殊技能。
在学校从来都没有过男朋友,所以很多男生都私底下打赌追上我的可能性。听朋友说,那时候的我总是摆出一副很高傲的姿态,对任何情书礼物都嗤之以鼻。不知怎么的,就有很多传闻说,只有宇才能追上我,所以后来,当宇开始在校门口等我的时候,很多人都是一副此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落幕的爱情凋落的不仅仅是我的青春
宇没有费多大劲就让我喜欢上了,好像真的像那些迷恋他的姑娘们说的一样,他身上有一种让人着迷的气质,同样的事情让他来做,就是比其他男生让人心动。我喜欢他的自行车停在我的楼下,校园门口喜欢在很多羡慕的眼光里牵上他的手,因为他的缘故,很多对我有想法的男生都悄然而退。那段时间,我很快乐。
当然,我受到过很多女孩子的威胁,很多来自于宇的前女友们。在我之前,他交往过很多女孩,心里是有些酸涩,但是我的骄傲让我选择视而不见,那段时间,好像真的有他就够了,他成了我所有的朋友圈中的唯一。
不久,老师和父母都知道了这件事。老师很失望,劝解我无效之下,叫来了我的父母,爸妈赶到学校,但是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责骂甚至拳头都没有让我放弃,成绩慢慢下滑,我开始失去很多以前的朋友。
宇是个玩惯了的男生,但我从来不是。我不喜欢酒吧,也不喜欢卡厅(那时候的KTV),白天我和他去公园,晚上无论他怎么叫我都不肯出门。我知道为此宇很生气,但是那时候他还是肯迁就我,生过气第二天依旧对我微笑着,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我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传闻说他和一个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女孩很暧昧,甚至有的人说她是他的新女友,我觉得爱情最基本的是信任,所以从来没问过他,直至有一天,我自己看到了他俩拥抱的画面,我才真正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恐慌之中。
我等着他的解释,结果等来了一句分手。宇说,我应该有更好的选择。那时候的我是个多么倔强骄傲的女孩啊,我冷冷地点点头。直到他走了,我的眼泪才哗哗地流了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离开我的原因,因为觉得已经很悲惨了,我不能让自己再悲惨一些了。就这样,我的初恋结束了。
很快毕业了,我选择去了一个很遥远的、远离他的城市。
两年后,从朋友那里听说,他和那个女孩结婚了。
本该结束的故事却被我延续了下来
本来,到这里我和他的故事应该结束了。但是,我远离他的城市却没能远离关于他的记忆,我关注他,看他的空间更新消息,诉说他的喜怒哀乐,没有联系却知道他所有的动态。对于他的妻子,我是痛恨的,在我眼里,她是当时这段感情的第三者。
一年的情人节,我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意外的,宇早已知道那个经常逛他空间的有着忧伤头像的女孩是我。他说希望我能有自己的幸福,但是过了那么久,我始终喜欢着他。不知怎么的,我告诉他,我要等他,我知道他的婚姻并不幸福,我要等他离婚。
宇苦笑了,他说他知道我是个倔强的女孩子,但是希望我不要这么执著于过去。他的话刺痛了我,我暗地里下决心,也许除了他,我无法再对谁心动吧。
宇愿意和我以朋友的身份联系下去,从他那里,从他朋友那里,我知道他和他的妻子过得并不幸福,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很快,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周围追我的同事,家里找我父母提亲的很多,但是我无心他们,家里父母逼得紧了,我索性不回家呆在单位,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耗着。
有一年春节,和妻子吵架的宇来到我的城市看我,没等我高兴起来,他的妻子就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在我的单位大闹一场。宇跟着她走了,疲惫不堪的我回了家,家人告诉我,那个女人不久前才来家里闹过,母亲这才知道我不肯结婚的原因。父亲对我很失望,母亲只是无声地流泪,我从小听话,但对这件事的执著却让他们伤透了心,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等来我想要的 却不是能让我幸福的
在慢慢的等待中,我好像成了一种习惯,我不愿意做他的情人,只愿意等他离婚,这是对自己最后尊严的维护。尽管我知道,我曾经的骄傲,在这些年已经消磨殆尽。
我都忘了是第几个年头,宇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很多人都说我的等待也终于到了尽头,但我却有些许茫然。
在我身边的宇很陌生,我知道明明是同一个人,也许是失败的婚姻所留下的阴影,他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些阳光爽朗。
我们想继续以前戛然而止的爱情,不恰当地说,破镜重圆,但是破掉的镜子就算是合起来,也是有难以弥补的裂痕吧。我们吵架,互相指责。最后再和好,那年冬天,我带着他回了家。
母亲也许已经心伤到不想说话,父亲的脸色很差,但是对于我直到现在也不结婚只为等宇,他们只好妥协。宇和我尴尬地见过了亲戚,然后回到我工作的城市。
我们这段让我等待了许久的爱情持续了两个月后,宇离开了。这场景好像很多年前的重演一样,不同的是我问了他原因。
宇看着我,在我记忆里他的眼神从来没这么笃定和安静过,他说,这么多年,我等待的不是他,而是我的不甘心。
我没有想象的伤心,很平静,只是很茫然。很多年了,我认为我的这种等待是以宇为中心的,但是当他来了又走了,我却没那么伤心。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好像失去了重新来过、重新爱上的能力。我不怨恨离开的人,我只是不知道这么久我等待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我甚至都没有觉察过我的爱情是怎样带走了我的年华,站在镜子前看着青春不再的脸,我都不知道我在何时放弃了这些感情而坚持着等待我都不知道的结果,这是我在过去的时间所做的所有的事情。
时间最可怕之处,是当人觉得它漫长到无法抹平痛苦时,它已经带走了所有的东西,无声无息。
等待如果不是为了结果,那这么久的寂寞时光是为了什么。最苦的不是等待,而是等待过后却得不到想要的期许。终于,在跌跌撞撞的岁月里我学会成长,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我懂得了珍惜。
光阴折叠的不过是爱情的虚幻,岁月徜徉的不过是流年的影像。纵然情愫千丝万缕,纵然思念千次万遍,一切都早已时过境迁,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
记者的话:
初恋是一种朦胧的、美好的感觉和体验,感觉没有边际,体验毫无理性。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爱什么,或者,守候什么。就为一份执拗的期待,蹉跎了青春和岁月。
只可惜,青春太短暂,岁月不长驻。人可以任性一时,不能任性一世。当岁月匆匆两手空空的时候,我们会对我们任性的初恋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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