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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扫一扫情感微倾诉受访人拉拉化名岁采访人陈芊本报

兰州晨报 2014-12-30 11:09 大字

微信扫一扫,情感微倾诉

■受访人:拉拉(化名)31岁  

■采访人:陈芊 本报首席记者  

■采访时间:2014年12月24日  

■采访方式:QQ

仅仅因为我做的面条不合口味,他便大发雷霆,几乎砸坏了半个客厅。我抱着女儿坐在旁边,看着他发泄完怒火以后,故伎重演地打包行李摔上了房门玩出走。这次我不知道他又要去哪里、去多久。

筑巢引凤,婚房是最吸引我的价码

我今年刚满31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几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生活工作,带着我的孩子和经常不着家的丈夫。

我的丈夫叫峰(化名),他比我大两岁,我和他的婚姻属于典型的80后型“闪婚”。认识峰前,我刚刚和相处了三年多的前男友分手,面对父母的催婚我早已疲惫不堪。在经历了无数次相亲后,我认识了峰,他身上那种特有的阳光端正的气质给我留下很不错的印象。相过亲后他积极地追求我,并很快在县城买了婚房表达向我求婚的诚意。

别的不说,单是房子就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自哥哥把嫂子娶回家,房子就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家里那套80来平方米的房子挤着父母、哥嫂还有我,拥挤的居住条件,生活上的不便,以及嫂子日渐明显对我的嫌弃和不满,让我在家里的处境变得尴尬。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给哥嫂腾房子,不但是家里人的需求,也是我迫切的愿望。所以,别的不说,单峰为了追到我赶紧备下婚房这件事就已经打动我的心了。想想看,一套面积不小的新楼房,它是我未来的家,从小生活在逼仄的环境中,作为一个女孩子没有自己的小天地,总是和哥哥抢房子住……现在,只要我点个头,答应嫁给峰,梦寐以求的大房子就属于我了——

虽然母亲对峰的老家在农村这件事不甚满意,但我却已经被峰打动了。真说不明白,打动我的究竟是峰对我嘘寒问暖的关心,还是他提供的房子。房子的分量更重一些吧。当然,追求我的那个阶段,峰表现得非常好,像所有处于这个阶段的男子一样,掩饰了他所有的性格缺陷,表现出他最好的一面。是的,决心嫁给一个人总需要理由,峰的表现和他的房子给了我理由,于是,在交往了不到一个月以后,我们就匆匆举行了婚礼。

一地鸡毛,婚姻的种种折磨和痛苦

婚前缺乏了解是可怕的,因为闪婚出现的问题在我怀孕后开始显现。我是基层公务员,那时还在乡下工作,峰婚后很快就回外地的单位了。怀着孕的我只能经常一个人坐着破破烂烂的班车往返于家和单位之间,独自一人回到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公婆远在乡下,以种地为生的他们当然不肯撇下地里的农活上来照顾我这个城里的媳妇,他们以为我父母会照顾我。实际情况是,我父母很少到我家看我,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自己扛,而峰也只是偶尔打电话过来嘱咐我自己注意。

终于挨到了预产期。在生产的前一个月婆婆到城里来照顾我,可婆媳相处并不和谐,我听不懂她口音浓重的家乡话,婆婆对我这种“城里长大的姑娘”也有诸多的看不惯,在她眼里我这个儿媳妇太过娇气。峰在生产的前几天才赶到医院,整个孕期他没照顾我一天,好不容易回来了,婆婆因为心疼儿子的缘故,甚至不让他在我身边照顾我,给她儿子说:“刚回来太累,赶紧歇着去。”

头胎生了个女孩。公婆抱着孙女,虽然嘴上笑着,但眉宇间还是有很明显的不快。峰是家里的独子,公婆是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后,才得到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可以想见,生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在他们心里有何等分量!我却给他们生了个孙女,不用说,我让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的失望,连我自己都感到歉疚。那时峰的表现倒不错,他什么都没说就接我出院回家了。回家后他告诉我,他也爱女儿,但是我必须再给家里生个男孩。

满月不久就到了除夕,我作为新媳妇第一次去了他的家乡过年。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我第一次体验了生活环境的不同对人的影响,也是婚后第一次在大年三十挨了打。

起因其实很简单,我自以为厨艺颇精,但是我做的饭菜样式和他家的略有不同,看着我做的年夜饭,公婆眼里浮出一丝不认同。为了这个我们小两口在我俩住的小厢房吵了起来,峰强硬地命令我重做,我辩解说味道还是一样,争辩了几句,他突然就动手扇了我一耳光,扇了耳光还不解气,他竟转身拿起了火钳子指向我。我顾不得疼痛转身跑向上房,没几步他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领 ,拖着我把我扔到炕上,火钳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我挣扎着哭叫着,婆婆赶了进来,冲上去想推开他,女儿哇哇大哭,公公呵斥着拉他走,他还是冲上来压着我扇了我几巴掌。

大年夜的家里乱成一锅粥,我浑身疼痛,昏昏沉沉地度过了在婆家的第一个除夕。

正月初二该回娘家,但淤青的脸和明显得遮不住的伤痕,我不知道该怎样给父母解释,怕父母担心,更怕人笑话(才嫁过去就让人家打了)。不得不给母亲撒谎说:“我在婆家过得很好”,过得好却连娘家也不敢回,我抱着孩子在冷冷清清的家里听着窗外的鞭炮声哭得死去活来。

有人说,家庭暴力是有规律的,动了第一次手,就管不住第二次第三次,乃至许多次。我以前只当个笑话,谁知道这不是笑话是真话。婚后不久峰回到本地上班,朝夕相处才让我了解到他暴躁的脾气。为了一点小事就发火,一发火就动手。这才听婆婆说她儿子小时候是经常打人的。我哪里能知道这个劣根,短暂的恋爱期他对我是那样百依百顺,我还以为他的脾气是多么的温和柔顺呢。等结了婚,特别是长期在一起生活后,我才发现他会因为琐事动辄和我争吵,稍不如意就动手打我。气急了的时候我也还击,但毕竟我是女人体力有限,不免每每落下风。这种磕磕碰碰的日子过了两年,我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

生下男孩的我对这个家有功劳了,公婆对我态度也有很大的转变,峰对我动手次数也少了很多。孩子满月不久公婆就忙不迭地把儿子抱去乡下亲自抚养。我隔三差五地去乡下看看儿子,女儿也伶俐可爱,我觉得日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我说过峰是他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是被他父母和姐姐们顶在头上骄纵着的,脾气本就不堪,再加上还有点小聪明,就更加心高气傲。回来后他屡屡换工作,收入不稳定。因为这些事两个人吵了无数次架。生了儿子后,我腰杆硬了,脾气也硬了,现在我俩吵架他再不怎么动手,但因为工作的不如意他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屡屡搞离家出走的把戏。每次吵了架,他都告诉我,他不想看见我,然后背着包订了机票飞出去“散心”,刚开始我很着急,也很妥协,为了找他等他整夜整夜失眠流泪,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但狼来了的游戏是不能天天玩的,动辄往出跑了,我也习惯了。而随着他间歇性地删掉我的电话,拉黑我的微信、QQ,事后又告诉我,他看我疯了一样到处找他他觉得很开心—— “因为这说明你在乎我”。

听他因为我的痛苦而开心,我也就不痛苦了。如今的我学会了淡然,面对隔三差五玩人间蒸发的老公和忽然空掉的床铺、衣柜,我会平静地收拾我的东西过我的生活。

对我表现出的平静淡然,他又表现出难以理解的愤怒,现在他威胁我他要去自杀。我微微一笑:我的眼泪你没有看见,你希望通过伤害来解决矛盾,逃避自己的痛苦,我为什么还要迁就你的任性呢。

我有仨孩,峰是其中最难缠的那个

磕磕绊绊的日子还在继续着,我甚至同情他的那些崩溃和偶尔的颠倒。熟人们都笑话我,说我好像有三个孩子:峰是孩子里最大最难缠的那个。你不知道,他甚至和自己的女儿吵嘴,对五岁女儿的稚语表现出计较和愤怒。给孩子发过火,又买来糖果表达自己的父爱和大度。记得女儿一次对他说:“爸爸真好,会给我买玩具。”而这孩子气的称赞竟然让他乐了很多天。

他喜欢被赞美,偶尔满足沉溺于一些微小的事物。有时候他会幡然醒悟似的异样地对我很好,比如离家出走去了云南,回来还记得买给我价值不菲的手镯;比如在苹果手机刚上市给我换上最新款;我说要买新衣服他眉头都不皱地给我钱——在下次吵架时又拿出这些事作为和我争吵的资本。对此,我只能报以苦笑。

最近他的工作又出现了很多的不顺心,他的脾气又开始反复无常,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手机发短信,甚至同在屋檐下也不多说一句。我不想触及某个“导火索”,只有女儿还在他下班时跑去撒娇。都说孩子是维系婚姻的强力纽带,在我看来,孩子真的成了维系婚姻的唯一理由。

无可避免的,昨晚我俩又吵架了。仅仅因为我做的面条不合口味,他便大发雷霆,几乎砸坏了半个客厅。我抱着女儿坐在旁边,看着他发泄完怒火以后,故伎重演地打包行李摔上了房门玩出走。这次我不知道他又要去哪里、去多久。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也没力气去收拾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家了。女儿第二天要上幼儿园,我带着她早早上床睡了。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黑暗中我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默默地数着若有若无的时钟滴答,女儿抽噎着睡着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这新的一天,又是怎样的呢,峰这次的“出走”,又要多久呢?

记者的话:

错误的婚姻往往从草率开始,闪婚不小心会闪掉幸福,这谁都知道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为房子而嫁,现在婚姻如房子,成了一生的囚笼。

不管是为孩子,还是为别的,既然愿意维系婚姻,就维系下去吧。老公既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就把他当孩子宽待算了。有个孩子似的老公很累,不过,这是各人的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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