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南京的执念 南如燕
我并不追星,虽然从小喜欢的明星不少,充其量也不过就买买盗版磁带碟片,对着海报犯花痴,喜欢一阵子就换个人喜欢,既不长情也不愿在其身上浪费过多的钱,在追寻偶像这条道路上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理智。
上大学有阵子很迷摇滚,学架子鼓、弹吉他,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必须喜欢摇滚乐才叫年轻人,逐渐成熟多元的社会价值观使感情更复杂并困于其中,有时也想要更纯粹的表达方式,摇滚直白得血气方刚,像极了那些年无畏无惧、敢言敢怒的自己。
听多了摇滚,耳根也有想清静清静,偶然在网络闲逛时听到了一首民谣歌曲,当歌声响起,便可毫不费力地想起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以及那人头攒动的小酒吧、作为青春武器的那把木吉他,便觉得欣喜不已。也许当时我对民谣的理解还仅限于一种好听又能填补青春的忧郁情愫,满足自己听小众音乐没有由来又好笑的优越感,而今当我踏上南京去找寻一位民谣歌手唱的那些巷子、街道,看这座他深爱的城市,我嘲笑自己当年所谓的理智。
这位民谣歌手是江苏人,在南京生活了很多年,去过很多城市却最终还是选择定居南京。他也写过很多关于城市的歌,唯独南京是他歌里永不谢幕的主角。这座城市赋予了他胆识和灵气,他也同样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这座城市,南京对于他,就像四川人离不得辣椒一般重要。在喜欢他的那些年里,南京也就成了我向往的地方。
决定好此次行程收尾站去南京,这些年盼望的城市就要出现在面前,我竟有些无措。在未出行前,我便开始在地图上找南京的山阴路、热河路,这些都是他歌里出现过并且给人无限遐想的地方,看到路牌就有一种与人无法诉说和共享的心情。人就是这么奇怪,只是一个路牌,就是一条街道,却好像自己在这个路牌上发生了些许故事,或者在这条路上跟一些人告别过。那个时候南京是六朝古都不重要,它有秦淮河的风姿绰约不重要,它丰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遗存等等对我来讲都不重要,而我只是想要来到这里,仅此而已。
或许很多人并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我也从未这样迷恋过一位歌手,他最打动人心的地方,是他在写自己的经历和感悟时正好迎合了听众的心声,对时事的敏锐观察又切合了时代的特性,听他的歌,想自己的心事,默契得刚刚好。而当我真正来到南京,走过他歌里的那些街巷,才蓦然明白,那些执念,那些情怀,终究不过是自己青春的一个缩影,在这个缩影里,我和许多人一样有过迷惘,有过在演唱会上撕心裂肺的合唱,有过喜欢上一个像风一样不羁的男孩,有过青春里该有的折腾和无畏。
而今,这位民谣歌手婚姻美满,歌也愈发成熟,也愈发被人知晓,很多歌迷把听他的歌作为自己是文青的标识,甚至做出一些疯狂举动表达对歌手的喜爱,我却愈发冷静地听歌,不再掺杂过多复杂的情感。
这趟南京之旅,更像是我对自己青春的告别,或许未来我不再听他的歌,内心不再起涟漪,也再没有青春的伤怀,性子越发从容和平静,因为生活就如旅途,沿途风光再旖旎,再使你心潮澎湃,你终归要回归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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