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生活中无数可能的门 品读冯文柯散文有感
陈婉君 贾平凹先生在序言中说:“让人看了以后,不会写的想写了,会写的一看写不成了的,就是好文章。”愚以为自己的散文还能看,读过冯文柯先生《推开无数可能的门》,感觉自己还是不会写、写不成了。
文柯散文的语言套用初唐四杰之王勃的一句名言:哲思与诗意齐飞,物语和灵气共鸣。“东门是一个能开能合的字眼,和嘴唇有关,这个字眼一旦出现,我的双手就会以推门的姿势停在空中。”一个“停”字,如雕塑一般,充满张力和弹性,让我们体会到拉奥孔般的小口微吟。很显然,门在文学上的意义不亚于在现实人生里的功能,“推开或者关上,含义晦涩的门如同回声。”“东门城楼坍塌时,我正躲藏在一扇隐秘的大门之外,对整个世界一无所知。”通过首篇《推开无数可能的门》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句子,我看到了世间无数的门和窗、光明与黑暗、通途与障碍、诗意与丑陋、欢畅与难言。但是,在种种可能的门背后,我看到了生之好奇、探索之美、温和执毅的力量。我们跋山涉水是推门,独自疗伤是关门,步履蹒跚是掀门,黯然神伤是倚门,诗和远方是寻门,远嫁女子要回门,人的可悲与渺小、伟大与真诚,一股脑展示在命运的《罗生门》里。
《深处的疼痛》中写道:“一个被他母亲牵在手里的小女孩,要走多少路,吃多少苦,才成为我后来的新娘”“我看见河边手帕般的小块水田,青年时代的立人赤脚走在田坎上,内心鲜血淋漓。”“流血的时候,大地把伤口隐藏在我们的伤口里,把疼痛隐藏在我们的疼痛里,如无所不能的上帝,把柔软隐藏在我们的心灵里,把坚硬隐藏在我们的骨头里。”这些冷峻清凉的句子里,是扼腕长叹的悲和泪流满面的喜,是静水深流的愤和丰盈玉润的爱,是通透的领悟,是高远的守望。文柯的文字精准、深刻、意味悠长。
文柯散文思路大开大合,写得通透而悠远,唯美而质朴。《棉花的棉,棉花的花》里的棉花“从不开口说话,却知冷知热,和我们肌肤相亲;棉不会开口说话,却跟随我们历尽风霜。”“这是一种既羞涩又大胆的花,朴实,鲁莽,色彩艳丽,像乡村女人的新婚之夜不得不吐露的喜悦。”生活里有着太多的植物,如棉花的棉和棉花的花一般的美,既呵护人类对物质的需求,又满足人类对精神的追求。油菜花,萝卜花,玫瑰花,小麦花,橘子花,樱桃花……从这些花里,我们学会了默默成长,悄然拔节,自己开花自我欣赏,学会了没有人鼓掌也要奋然前行。
“鞋的一生都在路上。”“只有床下的草鞋,梦见了水,梦见了目光。”“他们身体里的舞姿跟随老人的手指,进入一双草鞋,并且和草鞋一起,在脚和路之间舞蹈。”“草鞋长久地沉浸在忘我的境地中,被脚美好的遭遇所感动,不知不觉露出惊讶和知足的微笑。”“草鞋从来没有自己的路,一生都在人的命运里奔走。”这是《路上的鞋》里的句子。人类踩在大地上,对鞋有着与生俱来的爱恨情仇,用鞋与脚的关系来形容切肤之爱的婚姻。人类是万物之灵,用水晶鞋来代表浪漫之爱的爱情。结草为环,草木馨香里,梦想翻飞思路出轨。作者选取了最文学的草鞋,写故乡、写乡愁、写思念、写大地飞歌。
文柯散文的情感细腻而生动,悲悯而风趣。《遍地寂寞》一文里,无论是椿媳妇、鬼蛾儿、牛蝇、蚂蚱,还是“雪花闹”“满天星”“婆婆奶头”“蝎子舅舅”,都写得妙趣横生,充满童真童趣。写到大地上的昆虫和野花:“这些田野深处最后的居民,这些土地上逍遥的隐者,他们轻易拥有了田野上的美,却毫不在乎这些美。”细节描写是如此生动传神,可见仔细观察耐心寻味是写好散文的基础的基础。这些昆虫和野花果真不知道珍惜和热爱吗?我看到了作者托物言志借景抒情的隐秘和呼唤,珍惜拥有,活在当下。愚以为,文章里没有自我是可悲的,但文章里全是自我也很可怕。文柯先生的散文亦收亦放,时紧时松,有作家的影子,但更多的是一泓清流里的弯月,唯美而清凉。他写苦难写忧伤,写连翘母亲找绣花被面写得如宿命一般。“空船定律”让人心生从容,如果船里有人撞到我们,我们就会心生怨气怒气,甚至戾气,但如果船里没有人,是风让船撞到我们,我们可能要自我检讨,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连风也怒了。风带走了绣花被面和连翘,作者悲悯地归结为:“这是命,悲与喜,离与合,全是神的意思。”我们生活的苦与甜,都是恰到好处的恩赐,不多不少,不迟不早,刚刚好。
我不止一次地思考,文柯散文的源头究竟在哪?同样来自关中西府,对文柯先生《推开无数可能的门》里的众多意象颇为熟悉。但是,我远没有他睿智豁达,麦子欠收时他在《麦秆谣》中这样写到:“今年关中平原天干少雨……不过今年欠收,还有来年。只要有土地在,就不怕收不到粮食。”透过一篇篇写在大地上的文字,我看到了生活中无数可能的门朝他打开,如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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