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宜宾散文诗人12家·舒梅卷

宜宾晚报 2016-08-25 00:00 大字

作者简介

舒梅,女,70后,宜宾市作协会员,宜宾县作协秘书长,有作品散见《星星》诗刊、《散文诗》《现代艺术》《四川群文》《宜宾文学》等,有作品被收录《中国散文诗人》《美文宜宾》。

散文诗观

散文诗观:优秀的散文诗,除了需要具有独特的散文诗特质,丰富多彩的情感呈现,还需要诗人具有悲悯的现实主义情怀,有为弱者喊疼的能力。这是我努力的目标和方向。

五根白发

阳光会曝晒记忆的水,我是你那些失血的发丝。

(一)

从浅冬的阳光爬出地平线那天起,从清冷的金沙江走失记忆起,相逢是一尾潜水的鱼,不经意就拱出了江面。

渴死的心,在鹅卵石岸边寻找水源;两只尾鳍,揽住最后的黄昏。

等得久了,欲望会失血。饥饿了,我们相濡以沫,煮着名字充饥。我们吸取彼此的养分,温暖同样枯瘦的灵魂。

麦子,我是你营养不良的孩子。

你吐出一朵穗子,便染白了我第一根发丝。

(二)

请原谅我对黑夜的胆怯。

三月的天空下,芦苇提前飘雪,杜鹃走失了家园。

麦子,我们是两颗摇曳的植物,找不到强大的容器,又离不开薄凉的土地。你开花,抽穗,长出的第 一根刺,重重的刺向了靠得最近的人。一个人的暗夜里,我梳理一根根疼痛,看窗外,落英缤纷。

那些小小的花朵,花朵里的小小牙齿,啃噬和偷窃了属于我的蜜。

第二根白发,是梦魇交换的祭品。

(三)

风和雨,雷和电,暮色和黄昏。

我们像流落在原野的两颗种子,相拥取暖,又彼此疏离。

麦子,你是五月的和风,你是盛夏的果实。

你发芽,结籽,归仓。

我是另一颗无能为力的种子,一直在等待,等待和你同时化为碎屑。

那样,我们就分不出谁是谁了。

思念是霉烂的天气,如秋天的阴雨。一丝丝,染白发鬓。

(四)

秋天的原野里,蛇虫入洞,鸟雀北飞。

村外的磨坊,还在吱吱呀呀,橘黄的灯光摇着暖和的气息。

孩子在灶膛添柴,我已经蒸好了一锅麦馍,而你,扛进一屋子新鲜的泥土。

麦子,假装我是你强行拐来的媳妇,在遥远的磨坊里,正在当你的拙荆。

想着想着,额头下的第四根白发,像雪花,纷纷扬扬。

(五)

河流老了,庄稼老了,土地在猫冬。你说,新存的麦粒,可以做馍馍了。

麦秸烧旺了一屋子炉火,思想是雪花不规则的舞蹈。

点点新雪,映着彼此生命里最后一根青丝。

可以唱歌,写诗。温一壶酒,唤来黎明。

晨光里,再把五根白发,细细的打好结,收进梳妆奁子。

梦中的婚礼

这一冬,实在太久。久到,露水变成了雨滴,花朵长成了果实,风霜雨雪肆虐过的土地,已经沉入黑暗。

我是那一树凋零了花朵的虬枝,雪中,零落的梅朵,洒落一地叹息。

而当风吹大地,飞鸟掠过天空,鱼入海底。一切,都是铺陈。

和你相遇的一刹间,春回大地。

为此,我耗尽了一生的悲悯和眼泪。

为此,我准备了绿色霓裳,血色王冠;雪白嫁衣,缀以泪钻。

我掏出心,用圣山雪水洗掉尘埃,用阳光沐浴;用风做信使,捎一封无字的书信。枯萎了一万年的枝头之上,长出一颗颗血红的豆子。我用荆棘鸟般嘶哑的喉咙,为你唱一首独一无二的歌。

我邀请虹霓、朝霞、月光为背景;我邀请凤凰、鸳鸯、雄鹰为跳舞使者;我邀请画眉,白鸽,青蛙弹奏天籁之音。祈求佛祖为我们主婚。

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等你,骑着月光白马,踩着祥云,降临。等你,在七夕的天空下,隆重地迎娶我。我们要举行一场旷世的婚礼,请蔚蓝的天空作证,请雪山之巅的白云为我们祝福。

我要做你,今生今世最美的、唯一的新娘。

为此,我等了一万年,只要你能来,这一万年,不长不短,刚刚好。

只要你来,只要我在。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及在菩萨面前,许下一个等待了一万年的承诺和誓言。

来得及,把那首举世无双的诗歌,贴在我的心上眉间。长成两颗,只有我们能读懂的痣。

七夕之夜

葡萄架下

葡萄藤,只是一棵朴素的植物,它的思想只局限于努力地牵出结实的藤,然后努力地结一串串葡萄。

它是怎么和爱情联姻的?也许,有一些爱和坚贞需要它。

所以,渺小如葡萄藤,它枝枝蔓蔓,以水滴石穿的柔韧和耐力,让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在藤蔓下,蓬蓬勃勃。

农历七月,老祖宗关于天长地久的神话和寄托,从葡萄架开始生长。

五岁那年,我偷偷躲在葡萄架下,等着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月光淡淡,星子稀疏,青蛙在轻轻地合唱。

那个夜晚,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躲在葡萄藤下,静静地等。

等着等着,青丝就成了白发。

月光还是千年前的月光,葡萄架下,换了多少偷听悄悄话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还想在七夕之夜,再一次躲在葡萄藤下,偷听一次牛郎织女的悄悄话。

黄伞崖墓

峭立岷江,壁立千尺。

空旷,阴冷,石崖。黄伞崖上,青石壁张着空洞的大口,象嘲笑滚滚江水,来了又去。太阳啊,褪去颜色,还原成苍凉的夕照。月色啊,河山静寂,素衣千里雪。

这是一个家族的风水宝地,百米长,千米高,头颅刻着世代兴旺,也刻着没落的锈迹斑斑。

马飞起来了,斧头举起传说。雕花门楣,象不象月光爬上绣楼?

石刻图腾,举着一些锋利的牙齿,咬着一千年前的神经。

蝙蝠飞出来了,像对人说,嘘,别吵醒了亡灵,故事才刚刚开始。

大江边的家族,打渔,种树,捕猎,祭神。

千刀万凿,最陡的山崖,最野的漩涡,最硬的石头,才能安放世代的魂灵。

佛望着远方,笑了笑。

时间的雨点,腐朽了坚硬的内核。人走一生,灵魂只眨了一眼。

我们举着火把,想照亮一些久远的往事。

路过广州沙面大街

仿佛走在一百多年前,仿佛和一百多岁的梧桐相遇;红砖老房子老牌子身前,挂着西方文明的蛛丝马迹。

仿佛,我相遇于踩着节奏的高跟鞋、飞舞的斗篷裙;仿佛,与斗转星移的各国列强擦肩而过。

领事馆,是法国的,美国的,英国的,苏联的……还有国民政府。我依稀听到有人唱歌,跳华尔兹,签署条约,并插上华人与狗的牌子。

我走在一幢幢坚固的大楼下,摄婚纱的恋人,携手的老伴,他们拿着自拍神器,欢天喜地。

我,孤独的走。圆柱建筑,一如新建,那些提着黄油漆的工人刚走。老式水管滴滴答答,打湿了青砖路面。星巴克住进了一幢西洋楼,好似回到老家。人群一茬茬的进进出出,我要了一杯南山,很苦!

斑驳的阳光,像一枚枚膏药,早已经医治好了若干年前的疼痛!

今年冬天,我走在只有0.3平方公里的沙面大街,与一百多座欧洲建筑,与一百多岁的老树,相遇。

有些建筑,是历史的神经,一踩就疼。

影子

房子只有几十平方米,像一些小小的格子,我在里面走过来又走过去,影子像条狗跟在背后。灯光四散跑开,像个调皮的孩子,把影子拉长又缩短,空气里洒满了孤独、忧郁的味道。

我渴望空气里飞出许多蝴蝶,和墙壁上的影子说话,或者窃窃私语,或者落脚。

我的影子,咆哮的时候,是头熊;温顺的时候,是头羊;饥饿的时候,是只狼。

我和影子较量着,我希望它是一朵玫瑰,盛开在空虚的墙壁。

这是一个冷到骨髓的冬日,我和影子都相互绝望。唱妹妹坐船头的明星又吸毒了,拆迁户把女儿丢在有关部门,讨薪的农民工在地铁过道里过夜,临街一户人家兴高采烈地为八十多岁的母亲办丧事。

然而,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能关心天气和温度,比如冬天也有蔷薇盛开,比如过年的时候有雪花飘起来,比如那个爱我的人还在假装继续爱我。至少也能像这碗香喷喷的粥,暂时能抵御这周末的寒气。

可是影子和我对峙着,我疑心它会突然长出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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