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湖古城:所有的美都因重逢而再生(组章)
□萧习华
因修建向家坝水电站,才有了这座从水淹区走出、拼结而成的屏山县马湖古城。为这古城,我们不妨做一个“美”的装卸、搬运者,让“美”流芳百世。
━━题记
古建筑:
都是有呼吸的圣物
方正的砖,中规中矩,谨守法度。薄薄的瓦,栉次鳞比,井然有序。任何一块砖都明白应该站在那里,任何一匹瓦都明白应该铺在那里,担当身前事,不计生后评。砖瓦的集合,垫高了宫殿,成就了楼院,砌成一方安详的国度。
古府衙、古民居、宫观、庙宇,飞檐高挑,勾心斗角,纵横交错,明清的古风扫地而过,卷起堆堆落叶,但醒目着一幢幢精美的古建筑。
真正的砖,夯筑灵魂的基座。真正的瓦,挡住天外的风雪。这些有呼吸的圣物,闪耀着文明的熠熠光泽。
一座古城,占地约二百亩,蛰伏,又浩荡,由此提升了生命的海拔。
历史的穿戴与起居,展演于此,充满诗意和远方。
摘取一段古老而新鲜的时光,令每一个日出与日落,于荒野之地,鸟声四伏,探询古城的沉默,找到乡愁的秘址和安放的故土。
牌坊:
风度翩翩的不带刀的护卫
散落的牌坊,立于高岗,威风凛凛,是一种精神上的范。
牌坊由一方方大石砌成,雄伟壮观。现在听令而行,集中在一起的牌坊,已形成某种阵式,有不败的气势。捡拾无端的岁月,牌坊虽有斑驳之迹,但在猎猎风中,昂首挺胸,比肩流变的浮云。
牌坊为乡土中国护卫着一种风尚和习俗。
木雕:
在脱胎换骨的疼痛中找到自我
切、锯、刨、削、凿、磨……一把雕刀,依照心中之相,雕出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勾画有度,栩栩如生,游龙惊梦,造化神奇,恪守品质与品格。
没有一种美和灵魂可以从雕刻中抽身而出。唯有在雕刻中,江山和文明才活着。
木雕门、木雕窗花,木雕在脱胎换骨的疼痛中找到自我,才在流水一般的日子活出神形兼备的肉身。
文昌行祠:
琅琅书声唤醒装睡的人
不是每一个人躺倒后,就能让名字立起来。
薛文清为河东学派创始人,倡导了一种时尚,成就了一座书楼,坐实了一个地名。
楼山书院,琅琅书声穿越了屏山的整个明朝时期,余音还缭绕在当下明媚的春光里。
文字的轻,可任由读书人泼墨挥毫,一展胸襟,书写文字的山水。
文字的重,江山社稷,文脉的传承,历代不衰,旺盛中华文化。
思想的锋锐,从古至今,流贯于横、竖、撇、捺、折的笔势,勘校跑偏的妄念,注释通透的心灵。
拜文昌行祠,书楼摇撼出钟鼓之声,在心中长满箭镞,随恋土的词章,响彻苍穹。
神木:
也披民间的蓑衣斗笠
受孕于天地精华,成为参天大树。
奉木为神灵。
高贵并非专属巍峨宫廷,田野的地气,也生长向上的精神。
神木要远行,去枝、去皮、上漆,最终祛除内心的褶皱,经千年岁月包浆,万仞光明打马而过,一派祥光瑞气。
现万寿观的金丝楠木,贵为神木,也披民间的蓑衣斗笠,满凝烟火气;它与北京故宫的金丝楠木同为同胞兄弟,于此南北呼应。
我心飞驰,意在用爱和灵魂破译神木铿锵轮回的前世今生。
我的诗章:
是金沙江固化的几粒水珠
流年里,向家坝抬高了金沙江的身段,把一个野小子性格的河流,变为一个静若处子的平湖——金沙海,绵延成一阕锦绣的江山。
笔下的秋水从我眼眸流过,望着念佛打座的风景,放弃尘世的贪欲,语境从山水回到古韵,踱马湖古城,谈一场只涉风骨,而无关风月的爱恋。
我的诗章,躲在一粒微尘里呼吸,深情触摸这川南大地的苍茫,而云卷云舒。四座城门,日夜放逐我自由进出的跑马。
梦在古城,就是一个人的国,留住这美妙的时光,我要做我文字的王,写天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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