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发现“平夷长官司印”

宜宾晚报 2019-08-29 10:27 大字

近年来,在末代长官王泽溥的玄孙王厚鹏家中,陆续发现了长官司印信和粮税票证等实物,是研究土司制度的重要信物。

土司制度盛行于元明,清代又在明制的基础上稍加损益。土司官职分文官和武官,武官按等级分为宣慰、宣抚、安抚、招讨、长官诸司;文官(土官)分为总管、土府、土州和土县等。这些官职,除“总管”仅元代设置外(元代曾在今屏山一带设置过马湖路,所辖地较今日更广),其他官职名称明、清两代一直沿用。

王家后人发现长官司木印

元代,朝廷任命土官土司要正式赐予诰敕、印章、虎符、驿传玺书与金(银)字圆符等信物,作用在于“俾得以王官旌节,统摄其部落。”(《元史类编》四十二卷)诰敕就是朝廷给土官、土司的“任命书”;印章是土官、土司权威的象征,以此号令其民。据《明史·职官志一》礼部记载:“正三品以上官员为银印,从三品以下则为铜印”,土司最高一级的宣慰使为从三品,故只赐铜印;而铜印的大小、厚薄则按其品级不同而有所区别。《大清会典》卷十二载:“凡土官之职,皆给以印信号纸,土府厅州县则加以印。”印制效仿明朝,赐予铜印。新安平夷长官司因品级为正六品,所持印信仅为木质。这枚木印,是王厚鹏在整理家中柜子时,在一个暗格中无意间发现的,系清代遗物,刻有“平彝长官司印”(古代“彝”和“夷”通用,志书均写作“平夷长官司”,本文均从志书),右边为满文,其义相同。

“当时的官印是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随同一起的还有几个小瓶子,里面有些粉末状的颗粒。旁边是块小木板,仔细一看,是我曾祖的灵位牌。”王厚鹏一边打开木盒子,一边介绍说。他所说的木牌,的确是最后一任平夷长官司长官王泽溥的灵位牌,上面明确写有“皇清承袭平彝正长官长官司显考王公讳泽溥”“光绪丙午年八月十五日卯时系四川叙州府屏山县华家坝殁”等文字,并详细记录了王泽溥的生卒年,华家坝即现今新安集镇西边一公里左右的一块平地,王泽溥的直系后裔至今仍然居住在那里。这块灵位牌的发现,纠正了1998年版《屏山县志》中“1898年,平夷长官司长官病故,无人承袭”的讹误。而同时期的泥溪长官司、蛮夷长官司、沐川长官司等几大本地土司,均未见印信传下来,仅有民国年间的大型边疆研究刊物《边政公论》载有泥溪长官司和平夷长官司的印蜕。

硼砂警示“用权如用药”

在官印旁边发现的几个小药瓶却引起了大家的激烈讨论。经仔细分析残留的粉末,得知瓶内药品为硼砂。硼砂是一种有毒性的药物,如果过量服用,会对人体脏器造成重大伤害。一种观点说,药瓶是与官印同时赐下来的,在于提醒王氏长官,用权如用药,行事当谨慎。还有一种比较激烈的观点认为,这是皇帝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土司的一种无形监督,见药瓶,如见监察御史。历史上因作恶不法的土司被褫夺爵禄的不在少数,因此,怎样管理一方“土皇帝”成了朝廷棘手的问题。王氏历任长官都是寿终正寝的,并无不法记载,五百多年的传承,从未出现被朝廷褫夺或责罚的情形,这也说明,在如何秉公用权这个最重大的事情上,历代都是极为谨慎的。

土司实行世袭制,一般由长子承袭。但是,若土司犯罪,则不准亲子承袭需另择族众拥戴之人;若土司没有子嗣,则上报朝廷后,再从族中推选一人担任,这叫“众族合议”,一定程度上达到了选贤举能的优势,让有治理才能的人担任要职。

平夷长官司的义务除了负责辖境内的治安外,还要负责向朝廷输送马匹。一般是每年两到三匹,遇到困难年份减为一匹。虽然这个数字对朝廷来说微不足道,但是这种象征性的进贡却有强烈的现实意义,表明朝廷对其拥有不可置疑的统治权。明初,长官司衙门不慎失火,王氏长官星夜上表陈述情况,并让人带了两匹良马进京,请朝廷问罪,朱元璋看完奏折后说:“远蛮能恭敬如此,吾不究其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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