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极寒天气也没有来。正月初六,气温8度,应邀同几个好友在川南屏山县大乘镇安子村的一个吴姓农家作客。 吴家座落在公路边,一栋三层楼的砖房颇有气势,如果加上地
□ 喻强
2017年的春节不太冷,说好的极寒天气也没有来。正月初六,气温8度,应邀同几个好友在川南屏山县大乘镇安子村的一个吴姓农家作客。
吴家座落在公路边,一栋三层楼的砖房颇有气势,如果加上地坝以下的基角楼,应该算四层,建筑面积约二百多平方,房前还有二百多平米的水泥地坝兼洗车场。楼层的玻璃幕墙、欧式立柱、中式门窗相互辉映,一看就是当地的殷实人家。我到基角楼上卫生间时,乖乖,发现下面养了9条黄牛外加6条肥猪,略微一算,市面价值已经十几万了,我们这些所谓城里人在这些农村人面前差不多就是徒有虚名了,属于“马死皮毛光”那种,穿着光鲜,活要面子,不觉自嘲自笑一下。“哞——”一只黄牛昂起头来,嘴里还叼着草,似乎看我不顺眼。“还是你牛!”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牛说话。
吴家很好客,炒花生、炒瓜子、橙子、炒青茶一一俱上,我们不着边际地闲谈。旁边还有一桌乡亲在打长牌,每人的面前都摆了几十元不等的零钱,打着牌、叼着卷烟或叶子烟,农事家事,插科打诨,其乐融融。一位老奶奶头发花白,面容清瘦而慈祥,远离我们的闲谈,独自坐在地坝一角的竹制躺椅里。她拴了一张碎花围腰帕,将一个烘笼放在膝盖下取暖。我看见烘笼觉得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因为很多年没见过这个物件了。在我的记忆里奶奶曾经用过这个东西,小时候每年冬天我都要回到农村奶奶的身边。奶奶那时长年拴的是一张蓝布围腰帕,头上还包白帕,冬天时也用这种烘笼提在手里或者放在膝盖下取暖,她那时还有一根雕龙玉嘴的长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叶子烟,我有时也凑过去,和奶奶一起取暖,有次还拿过奶奶的烟杆叭了一口,那浓烈的辛辣味是我挥之不去的年味。
烘笼,若不是春节到山里的农村看见,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了,城里已经找不到这个东西了,我欣喜如发现文物一般。我奶奶的烘笼和眼前吴家奶奶的烘笼差不多,用竹篾编织的,里面有一个砂陶碗,砂陶碗里燃着木炭,一种温暖袅袅娜娜地驱散寒气。吴奶奶的烘笼被火的温暖和手的摩挲显出油亮的竹黄色,如文物的包浆一般,像吴奶奶清瘦而慈祥的笑脸,折射出柔顺、张力和岁月挤兑的从容。
我借用吴家奶奶的烘笼拍了一张照,发了微信,只写了一句话“这东西久违了!”我故意没说出烘笼的名字,就是想看看有哪些朋友不认得这个东西,还有就是想看看各地的朋友管这个东西叫什么。我们当地农村叫烘笼咡,“咡”是当地口语。果然,一会儿各种回复就来了,其中有三个朋友不约而同说,看见它就想起了奶奶或外婆,真是感同身受。关于名称就五花八门了,我收集了四川各地朋友的叫法,有以下七种:烘笼、火兜、烘咡、烘蓝、烤火笼笼、火提咡、火蒸咡。
尽管现在电手暖到处都有,也不贵,在农村也可买到,但是像吴奶奶这一辈人还是喜欢用烘笼,有些传统在城市里已经消失了,只有在边远的农村还能看见这种物质文化遗产,还能不能传承下来就不好说了,比如吴奶奶的媳妇穿着像城里人一样,她既不拴围腰帕也不用烘笼咡。
烘笼的历史有多久?略微查阅了一下,《水浒传》第五十六回:“另用一个小黄帕儿,包着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也放在包袱内,把来安在烘笼上。”说明宋朝就有这个东西了,而且当时也叫烘笼。清朝时成都的一个落魄文人在曾经写过“烘笼”诗:“烘笼向晓迎残月,破碗临风唱晚秋。两足踏翻尘世路,一盅喝尽古今愁。”居然把凄凉也写得诗意盎然。
如今,烘笼的范围越来越小,小到我们这一辈还认识,可能城里的90后们就认不到了。但是中华文明就是这样,即使一种文化或一种物质退出了大众视野,依然是退而不灭,它总像星星之火,总会在广阔的山间忽明忽暗,星火相传,只要你有一双追寻的眼睛。
新闻推荐
一男殴打他人被判寻衅滋事罪本报讯(陈林周霞)日前,屏山县人民法院审结一起寻衅滋事案,以寻衅滋事罪判处被告人杨某某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面对这样的判决,行事鲁莽的杨某某只能追悔莫及。2015年2月至201...
屏山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屏山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