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尖庄酒
□ 侯春燕
傍晚,我和云来到金沙江边,找了块草地坐下。
江水滔滔,夜色弥漫,谁家的收音机里传来齐秦浑厚的歌声: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深情、忧伤的歌曲,让我们更加伤感。明天,我和云就要各奔东西了。
突然下起了雨。我们奔跑起来,落汤鸡般回到宜宾农校的宿舍。宿舍里,到处是同学们扔掉的杂物。两个行李袋静静地立在窗前———我和云的同宿舍的同学,已离校了。
穿堂风从门外涌入,雨水从窗户飘来,虽是夏季,但浑身湿透的我们,还是打了个冷噤。
关窗,锁门,翻找出干净衣服换上,才稍许温暖些。云指着敞着的行李袋,说,要不,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云的行李里,有两瓶尖庄酒———云在豆坝电厂工作的南充亲戚托人买来送给云的父亲的。听云的亲戚讲,酒七块五一瓶。七块五,那是我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我吃惊地望着云。没想到一向文静的云,会说出这样大胆而且不可思议的话来。但我还是点头了。还有什么比醉酒更能驱散笼罩在我们心里的离愁别绪呢?
云连包酒的白纸都没有拿掉,就开始拧瓶盖。拧了几下,没拧开。我接过来拧,还是拧不开。
把酒瓶放在桌上,我和云相对一笑。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愁绪都被窗外的雨冲得无形无踪。
第二天,云坐上火车踏上回老家南充的路,我坐船沿着金沙江逆流而上到了屏山。我的行李袋里,多了一瓶白纸包裹着的酒———云送的。
我告诉云,等她带着她全家来宜宾故地重游时,再打开这瓶尖庄酒。
一等,就是24年;一等,酒就被我遗失了。知道遗失的地方,知道没被人拾走,但却找不回了。
2012年,屏山县城搬迁。搬家那几天,我正好出差在外,那瓶放在碗柜最上端的尖庄酒被家人落下了。等我发现时,尖庄酒已随着县城永远沉入金沙江了!
我告诉了云。云开心地说,那一江江水,不都成了尖庄酒了吗?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结果呢?因为,江水永远,尖庄永远,友谊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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