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父亲:谁不说咱家乡好
老爸进城来
每天早上叫醒林大爷的,不是圏里的鸡鸭、山林里的鸟儿,而是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已经几个月了。
位于宜宾城区中坝桥头滨江国际的房子,尽管没有临街,车辆疾驰的声音依然势不可挡地从门窗缝里挤进来,灌进耳朵。城市不仅热闹,还太闹了,该静的时候也闹得很。每天早上6点,林大爷就起床了,不是怕闹,那是多年早起劳动养成的习惯。
林大爷叫林松奇,60岁,江安县红桥镇钧田村钧田组人,在农村老家呆了整整60年。在家务农,电站上班,兄弟合伙办铁厂,他都踏踏实实高高兴兴地呆在农村,一辈子就呆了这么个地方,习惯了。
在农村呆惯了的林大爷,进城来了,是今年春节后的事。他说:“人这一辈子,就是为儿为女噻,儿子媳妇要老的帮忙,就进城来了。”儿子开了家快递公司,儿媳妇上班,还怀了二胎。林大爷进城来有“重任”在身,每天要来回4趟接送读幼儿园的4岁的孙女。
林大爷的老母亲80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可老人家来宜宾孙儿孙媳妇家耍个10天半个月,就闹着要回家:“出门哪个都认不得,个人回家‘嘣’地把门一关,像坐牢一样,一点都不好耍。”上有老母,下有儿孙,林大爷春节后进城在宜宾长住了,林大爷的老伴就江安宜宾两头跑,进城时就尽量带上自家地里种的蔬菜瓜果玉米那些,一点农药化肥都不打的。
林大爷不喝酒不抽烟,“几十年头痛粉都不吃一包”,身体好得很,他爱劳动闲不下来。进城了,也尽量多运动,“人懒了,毛病就容易找上门”。早上6点,他定时出门,走翠柏大道滨江路一直到天池公园再返回。7点回来照顾孙女吃了早餐,就送孩子去幼儿园。去时坐车,回来走路,步行就半个小时。小区楼下早晚练太极拳,林大爷也爱参加,在老家时学了三四年,打起拳像模像样的。“练太极拳,可以活动筋骨,修身养性让人平心静气,好得很哦!”原来有186斤,现在少吃多动,已经轻了10斤,176了。
5点半幼儿园接孙女,林大爷不愿一直呆在家,早早就出门了,他一个人也爱到处逛逛,反正路找得到,搞不落。滨江路亲水步道、工人文化宫、翠屏山、叙府商场,到处去逛还是好耍。文化宫里打牌下棋的人多,但是宜宾的麻将和江安的打法不一样,林大爷爱打大二,但宜宾人不玩这个。打牌没有适合的搭子,林大爷就少了点娱乐。街上路上来来去去,人都认不得,开朗外向的林大爷在宜宾还没交到新朋友,他说“来的时间还短哒”。
儿子创业不易,林大爷担着这个心。年轻人花钱爱大手大脚,他也爱唠叨几句,提醒他们趁年轻多挣钱,但要懂得节约,多存几个。32岁的儿子回家,还爱打闹玩笑,喊老爸老妈为叔叔嬢嬢。林大爷也不生气,他说“我是你爸爸,我还是你奶奶的儿子,咱们爷俩啥子都好说,都好说。”
爸爸的心愿
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6月15日,肖大爷家的头等大事终于谈妥定下来了:在江安县桐梓镇集中村小坟山组的农村老家,建一幢一楼一底的新房子!
肖大爷嘴里不说,可喜上眉梢。儿子晓得,这是辛苦几十年的爸爸藏在心底的一个心愿。
修房子的事,上世纪90年代就想干了,不仅动了念头,料也备了,预制板堆了一大堆。肖大爷家一儿一女,家里就靠刨地里的活儿和打工的收入艰难维持。房子必须修啊!做妈妈的,想让女儿不上大学了。在江安读书的女儿,给在宜宾打工的爸爸写了一封信。做爸爸的一锤定音:“儿女都上学,这房子不修了!”
这一拖就是三十年!
肖大爷和妻子进城打工,没有文化,没有技术,没有关系,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肖大爷木板车拖蜂窝煤卖,妻子进牛奶场洗奶瓶。2002年、2005年,儿子女儿相继上大学,一年一个孩子的学费就要好几千,生活费每人每月600元。生活不易,扛扛也就过来了。58岁的肖大爷依然身板结实挺拔,可妻子却患上了干燥综合症。
儿子女儿是老两口的骄傲,一家两个大学生,村里人都羡慕得很。如今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在宜宾买了房子,以前住蜂窝煤厂和租房住的肖大爷夫妻俩,在宜宾有了他们自己的家。5岁的外孙女可可,1岁的孙子豆豆,给老人带来了无尽的快乐。肖大爷每天接送可可上幼儿园,再推着豆豆出去玩,看着孩子们一天天成长,他心里感念:那些苦真的没有白受,再苦再累,坚持让孩子们上学是正确的。
中午随随便便吃碗饭,12点过,肖大爷就匆匆赶去和牌友们打牌。4点过要去接可可,他一定准时不耽误。
在昆明做工程的老朋友邀他同去,帮忙管工地,肖大爷也想去,可妻子身体不好,儿孙们也还要他帮着照应,只好作罢。女儿不愿爸爸再去工地干了,天气这么热,太辛苦了。可他不甘心,自己还能干,耍起靠儿女养活,有啥子意思?在宜宾生活二三十年了,可他真正的朋友还是在江安农村老家的那几个老友。小区里的,打牌的那些,人家都是单位企业退休领退休工资的人,自己一辈子卖体力挣钱,不干就没钱领,他没有和人家平起平坐的底气。 儿子明白,在宜宾城里呆了二三十年,可爸爸的根依然在一个小时车程外的江安农村老家。
回村里就是不一样。大家都熟得很,晓得他老肖的两个孩子都是大学生,在宜宾买房子结婚安家了,外孙、孙子都有了,孩子们都孝顺得很。回农村老家,他就特别高兴,特有面子。
在老家修房子的事,是女儿提出来的,一家人很快统一了意见:修!房子近期动工,今年春节,一家人就在新房子里过年。
想起,肖大爷心里就美滋滋的。
三十年的心愿,今年就要实现了。
■ 爸爸我爱你
肖先生(公司负责人):
每次经过南门桥,我心里都会浮现出一幅磨灭不去的场景:爸爸用木板车拖着一大车蜂窝煤,躬着腰驼着背,肩上的带子勒出了深深的印迹。爬坡路难走,尽管脚打闪闪,爸爸埋头使劲奋力向前。年幼的我,在后面努力帮爸爸往前推,可路太陡车太重,我怎么都使不上劲。
刚为人父,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的成熟,是从做父亲开始的,这是对家庭对孩子对父母的责任感。
爸爸,您和妈妈辛苦了。为了我们,您付出了很多,牺牲放弃了自己很多的快乐,我希望能弥补一点。希望您健康快乐长寿!
李雪(幼儿园老师):
当幼儿园老师,妈妈有点不支持,说太辛苦了。爸爸劝妈妈说,孩子喜欢高兴就行,不要干涉太多了。谢谢爸爸支持理解我。
在幼儿园这两年,我很多时候都很开心,有点小烦恼,也会讲给爸爸听。从小到大,爸爸都是我最好的最信赖的朋友,现在也是。谢谢爸爸!爸爸,父亲节快乐!我还给你准备了父亲节礼物哦,一点小惊喜。
先进(退休工人):
老父亲86岁了,今年春节后意外摔伤了手肘,现在拿筷子拿勺子都还不利索,恢复训练很辛苦,常常让他老人家痛得满头大汗。
年轻时脾气犟,没少让老父亲操心冒火。随着年岁增加,自己做父亲做爷爷了才晓得,做父母真的不容易,儿女要知足要珍惜。
父亲节那些,我们也不懂,就祝老父亲早日康复、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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