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云霄 ——C919国产大飞机宜宾籍设计师张宇飞的故事
[摘要]——C919国产大飞机宜宾籍设计师张宇飞的故事
张宇飞（中）与妻子和父亲的合影
张宇飞曾就读的原长宁县逸夫中学（现长宁中学）
工作中的张宇飞
成堆的证书
□本报记者 王悠璐 宋成均
5月5日14时许，我国自主研制的新一代喷气式大型客机C919在上海浦东机场起飞。C919是我国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新一代大型喷气式客机。它的成功首飞，不仅是中国民航最大、最显著的里程碑，也意味着中国将跻身美国、英国等少数能够自主制造大型客机的国家行列中。
在首飞的前一天，《央视财经评论》演播室邀请了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助理教授、博士生导师张宇飞等专家解读了C919国产大飞机背后隐藏的秘密。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参与到C919核心设计的张宇飞，却是一名土生土长的宜宾人。
昨（8）日，记者来到张宇飞出生、成长、求学过的地方，试图了解更多这位航天航空专家背后的故事。
A
“大头儿子”的逆袭
长宁县老翁镇位于长宁县城东部，距县城12公里。多年来，养蚕一直是这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从老翁镇大湾街道出发，穿过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张宇飞的老家就在一片稻田旁。
老翁镇正冲村二组14号，是张宇飞的老屋，在这里，他度过了童年时光。
张宇飞的父亲张中全对儿子的工作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在上海参加一个国家项目。而张宇飞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对父亲而言，是绝对值得骄傲与自豪的。
在采访现场，张中全和记者开起了玩笑。“我这个儿子出生之后爱哭，而且声音特别大，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到院坝走。”因为比同龄孩子的头要大一些，且卤门一直没有完全闭合，当年，张中全还和爱人把张宇飞带到医院检查。“医生检查了脑门，告诉我们，这孩子以后读书成绩不好，上大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中全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虽然心里默认这个说法，可自己总觉得，张宇飞看起来要比其他同龄儿童聪明得多。“他一岁多的时候，我就用毛笔写一些‘日月水火山水田土\’在纸上，然后贴在我们家的墙壁上。不管我教他什么字，只教一遍，他就记得了。”让张中全更为惊讶的是张宇飞对数字的敏感。“那时候，我用钱币教他数字。从1分到10元，每张纸币只教一次，然后把这些钱币混合在一起，不管我抽哪张，他都能准确地回答出来。”
张宇飞的童年是快乐而又温馨的。虽然父母都在务农，可对于他和妹妹的学习生活，父母从来都是尽其所能做到保障。而张宇飞给予父母的回报，就是一次次漂亮的成绩。
用张中全的话来说，对张宇飞最大的期望就是开开心心地长大，健健康康地生活。可进入高中后，张宇飞一次又一次给了夫妻二人惊喜。
“高中时候，张宇飞开始考到年级前几名。”1998年，张宇飞考到了全市第三名。那时，张宇飞的老师曾对张中全说，他的孩子是上清华北大的料。可对于张中全来说，清华北大只是个陌生的词语。2000年，张宇飞以全市第八名的成绩考取了清华大学，这一喜悦对于张中全一家来说，既激动不已，又意料之中。
自从张宇飞外出学习后，张中全和儿子见面的时间就少了，而儿子考取清华大学后，每年见面的时间更是弥足珍贵。一方面，张宇飞学业繁重，北京宜宾相隔甚远。另一方面，为补贴父母、供自己和妹妹读书，张宇飞参加了清华大学的勤工俭学，在图书馆搬书，假期的时间，也被他利用了起来。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宇飞还把勤工俭学的补助存了一些回来，带给家里的父母，这让张中全现在想起来也很感动。“儿子真的很孝顺。”
大学以后的学习和工作，远在宜宾的父母确实知之甚少。只知道张宇飞进入了一个国家项目，每天忙得不可开交。2016年，张中全高血压复发住进了长宁县人民医院，张宇飞也无法陪伴，只能在电话那头落泪，告诉张中全，“项目研发进入了关键时期，确实回来不了。”父母怎么会在意呢？面对张宇飞的内疚，这位朴实而大气的农民，只是安慰张宇飞，“一切以工作为重，以国家项目为重。别让家里事拖了项目的后腿。”
B
“学霸”的成长
张中全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整个C919研发期间，张宇飞曾经度过了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
在我国的航空事业发展中，一直没有自己的大型民用客机。据统计，在2014年我国在册的大中型飞机数量有2218架，却几乎完全被波音和空客垄断。
2008年，为研制我国自己的大型客机，中国商用飞机公司（简称“商飞”）组建成立，并积极探讨航空科研体制新的思路和做法，希望能够打破传统观念和格局，以“举全国之力，集全国之智”的方式来进行我国自己的大型客机设计和制造。为此，中国商飞召集了来自全国25家航空科研院所、7家航空制造企业、13所高校的300多名专家，组建了“大型客机联合工程队”。当时的清华大学也收到邀请，但由于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刚刚成立不久，从事相关研究的人也比较少，清华大学就组成了一支由老师和学生共同组成的小分队，作为项目论证的专家去中国商飞进行联合论证。
“我是从2004年开始读研究生，前几年都是从事战斗机或客机气动分析与气动设计的工作，专业刚好与此吻合，所以就被院里派到中国商飞去参加这个联合工程队，加入了这个团队。”5月8日，张宇飞以此为开头，向记者叙述自己与C919的不解之缘。
“在加入这个团队之后，我们和中国商飞的设计团队，还有其他高校的团队，比如西北工业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中国航天空气动力技术研究院、中国空气动力研究与发展中心等总共8家单位构成了8支联合团队，8家联合团队相互竞争，比哪家单位设计更好，最终从这些设计方案里挑选一个最能满足设计要求的方案。”最后在经过几轮的设计后，方案逐渐精减，8家团队变成了4家。而在这个过程中，清华大学和中国商飞的设计人员组成了一个联合团队，一起完成C919的超临界机翼气动设计。
和记者聊天的张宇飞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但没人知道，背后背负着怎样的压力。“清华大学航空航天团队发展的历史比较短，从成立航天航空学院到参加这个项目也就三四年的时间，和其他老牌航空大学相比，经验十分缺乏，从一开始想要进入这个团队，显示自己的实力，就遇到了比较大的阻碍。”张宇飞说，人家都不相信清华大学能完成这个工作，不相信清华大学有这个实力。“我们就相当于一个新兵！”
在最开始参加方案竞争时，张宇飞和他的导师用了一些更先进的设计方法，在第一轮的评比中就显示了自己的实力，最后得到了团队的认可。一炮打响后，顺利进入到核心的设计团队。
但困难才刚刚开始。在设计进行到一年多的时候，也就是2009年——2010年之间，团队遇到了设计上比较大的反复，“一方面是发动机的问题，因为我们是采购别人的发动机，发动机的设计就不归你管，别人给你什么就是什么。由于供应商的发动机尺寸变大，发动机对飞机机翼的影响更大了，这也就导致设计更困难，在此期间，反反复复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最终的方案在2011年左右才确定下来。实际上就相当于2008年下半年到2009年中间大概一年的时间完全是在积累经验，对后来的设计方案的帮助并不是很大。”
另一方面，张宇飞所在团队一直所坚持的设计思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得到其他单位专家的认可。“刚开始总有人觉得设计方案不好，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你看C919的设计和制造总共花了8年时间，实际上核心的气动设计工作大部分在2012年之前就完成了。”
与此同时，张宇飞承受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压力。“最难熬的时候是在2010年的有段时间，那段时间是面临设计节点的终止，气动外形必须要在2010年年底拿出来冻结方案，中国商飞的团队对设计人员的压力很大，就要求我们加快进度。”“那段时间，我一直处在对飞机的安全性的担忧中，一旦安全性出了问题，就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段时间持续了两三个月，张宇飞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后来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对飞机安全性和性能进行考核，比如采用仿真计算，采用试验测试，最后的数据是从国外的风洞试验里拿到的，可靠性很高，使我们对C919的安全性和性能都有了很好的把握。那时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在参与C919项目期间，也是张宇飞攻读博士学位的时间。由于参与了C919的设计项目，读博士的时间也变得很长，“正常情况本科毕业之后五年能够博士毕业，实际上我博士读了6年半，为了这个项目，多读了一年半。”
一边是工作的压力，一边是对家庭的愧疚，张宇飞觉得，C919的8年，是一个无法言语的8年。“参与C919项目，博士毕不了业，收入很低，长期往返于北京上海，在北京的开支全部都是妻子在支持。甚至在她做手术时，我也不能陪伴在她身旁。觉得对妻子很内疚。而对于远在家乡的父母、岳父母，更是没能尽到做子女的责任。”
就是在这种情感交织下，张宇飞还是出色地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当看到C919成功首飞后，回望这8年，张宇飞还是觉得很值。
C
“别人家的孩子”
我们常常用“别人家的孩子”形容一个人的优秀，无疑，张宇飞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记者深入老翁镇采访的当天，张宇飞的邻居何春林，也说了自己对其印象。“我看着这个孩子从小长大，知道他读书很勤奋，对家里也很担当，很负责。他父母都是农村人，每次回来，他都去帮父母干活，弄得满身都是泥。”
长宁中学、长宁县逸夫中学原校长朱旦林还记得，张宇飞是长宁县原逸夫中学初97级六班的学生，“有时候我到教室检查同学课桌时，发现他的课桌非常整齐，再翻他的作业本，发现他的作业也非常规范整洁。而这样的严谨也体现在他的生活上。”
C919首飞后，张宇飞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有高兴，觉得努力没白费，也感觉自己的工作有意义，同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如今，张宇飞已投身于C929项目中，虽然未来还有很长的荆棘之路，但他信心百倍。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罗雯心）按照省“扫黄打非”工作领导小组的统一部署，昨（24）日，宜宾市2017年侵权盗版及非法出版物集中销毁活动在翠屏区中山广场举行，共销毁盗版图书、盗版音像制品、盗版电子出版物及非法报刊...
长宁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长宁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