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山阻击战在村前打响, 往事如昨

烟台晚报 2018-05-29 10:39 大字

姜文英

那年秋天,塔顶山阻击战的炮火在我们家门口点燃,12岁的我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塔顶山位于福山峆寺正南,海拔630米,是福山最高山脉。我老家福山县(现福山区)下许家乡姜家村,就在塔顶山山脚下。1947年深秋,国民党大举进攻胶东,其先头部队是国民党第二十五师。10月4日下午3时左右,国民党军开进我们村,一进村,就将村子周围的树木拦腰砍倒,用砍倒的树枝把整个村子围了起来,到了夜间,又在树枝上挂上带引线的手榴弹,听说这叫“挡路柴”(即鹿砦)。地里的庄稼马上就要收获了,他们不管,将老百姓赶到地里,强制我们将村边地里的高粱、玉米全部用脚踩倒。我家里有父母亲、爷爷、两个婶子(叔叔们都参军去了)和我的弟弟妹妹。当我跟着大人到地里踩倒庄稼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和难过。国民党军还闯进住在村边的住户家,把房屋屋角打通,修成碉堡形的射击口。这一切,显然是为了防止八路军来袭。他们还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到塔顶山搜山。

听大人们说,就在国民党军到达我们村的同一天,我地方武装北海二团已抢先一步,奉命占领了塔顶山、狮子山顶峰,抓紧一切时间在塔顶山顶峰北侧修筑工事。所以,当国民党搜山连队接近我前沿阵地时,当即被我军全部击溃和俘虏。

国民党军刚一来就损失了一个连的兵力和轻重武器,岂肯善罢甘休!当天,他们就集中优势兵力,陈兵塔顶山下,并将火炮阵地设在福山与栖霞交界的进泉山。战斗打响后,迅速在10月6日形成激战高峰,敌军在火炮掩护下,一天中多次向我阵地发起猛攻,企图抢占顶峰。

当时,我北海二团并未配备火炮和其他重武器,因此,敌炮兵对我们威胁特大,时不时掐断我后方与前方的运输线。我们在村里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炮火。在弹药与粮食不足的危急时刻,我方指战员不惜代价英勇奋战,硬靠拼刺刀、手榴弹一次又一次地与敌展开肉搏战,坚守阵地。我记得这样一幕:前线在激战,住在我家的国民党勤务兵惶惶不安,一边用“千里眼”(望远镜)观察,一边惊恐地叫喊:“八路军冲下来啦!八路军冲下来啦!”

我方指战员的英勇无畏,使敌炮兵陷于不敢打或误打己方阵地的困境。负责前沿指挥的敌二十五师邵白龙等四个连职长官,就是被敌炮误击死亡的。国民党军征用了老百姓的棺材,将四人的尸体埋在村东泊,竖了木牌为碑。国民党长官在撤离我村时扬言:“这四个坟墓如有损坏,就把你们村全部平掉!”老百姓不听吓唬,待敌离村后,民兵就把这四人的尸体扔到了山沟里。

阻击战进行到下午,接近尾声时,由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负责掩护,我军从顶峰撤离,因与敌近距离激战,加之弹药不足,伤亡较大,待全部撤出阵地后,人员已所剩无几。有资料显示,此次阻击战任务,在下午4点钟结束。我军牺牲120多人,伤370多人,国民党军伤亡约六七百人。

别看敌人人多势众,但其战斗力与人数并不成正比。我家后院的吴存善大爷家,住了一个步兵班,他们每天早上列队练习上刺刀的动作,其中有两人动作特慢,听到“上刺刀”的口令,手指直打哆嗦,敌班长便在队前对他俩拳打脚踢,嘴里不停地骂着:“笨蛋!”国民党军的兵都是抓壮丁抓来的,这两人应该是抓来的时间不长,国民党在撤离时,也从我们村抓走了不少年轻人,给他们当挑夫。我家的东屋、西屋两铺炕各住了一个国民党军官,两个勤务兵在灶屋睡门板,官兵不平等。

参加这次阻击战的,除了北海二团,还有福山警卫营。尽管我们人少、武器差,但我们的军队有老百姓的支持。在狮子山、塔顶山周边,民兵组织起来抬担架、运子弹、往山上送水送饭;塔顶山周围村庄的老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将没来得及撤出的伤员主动背下山来,藏在自己家里养伤。我军战士王玉庆就是被国路夼村常启农的母亲等村民救下山来,养好伤才归队的。

塔顶山阻击战刚一结束,村里的大人就上山察看,听他们说,战场特别惨烈,最后倒下的战士,是用铁锹、洋镐、石块和敌人拼到最后一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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