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剪纸绝活教给1600多个孩子

烟台晚报 2017-07-29 10:36 大字

前不久，记者来到烟台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烟台剪纸代表性传承人、栖霞剪纸协会主席衣培娟家中时，她刚刚完成了烟台博物馆的“胶东窗花展”项目。从去年接到任务，在一整年的时间里，衣培娟共剪出展览所需的大型作品61幅计2000个小件。这些作品从烟台起步，先后在天津、太原、深圳、西宁等国内各城市展览，今年8月还将启程去英国，展开全球巡展。作为剪纸技艺的非遗传承人，衣培娟还义务教剪纸13年，上至80岁的老妪，下至七八岁的孩童都是她的学生，她乐此不疲，努力踏实地将烟台剪纸技艺传承和发扬下去。通讯员蒋言芳完美再现剪纸“馆藏”珍品花费一年的时间创作“胶东窗花展”作品，对于衣培娟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展示剪纸这一古老的传统技艺。据了解，此次“胶东窗花展”是国家文化部开展的文化扶持项目，展览的作品全部按照烟台博物馆内的剪纸馆藏珍品原样完成，这些馆藏品最早的可追溯至清代，相当一部分已经在民间失传。

“好多花样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衣培娟拿出几个装订整齐的A4大小的本子，上面完整记录了她此次所剪的每一幅作品，她一边翻一边指着作品介绍：“这幅叫《楼台会》，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三层戏楼的花样儿，从戏台到演员都很生动，可以说再现了老辈儿的唱戏场面！”“《凤凰穿牡丹》这幅也是！”“《大花灯》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

剪纸精品濒于失传，再现精品迫在眉睫。项目启动时，为了找到最能胜任此项工作的民间剪纸艺人，烟台博物馆进行了严格的筛选，最终锁定在剪纸领域颇负盛名的衣培娟，并指定整个“胶东窗花展”作品全部由衣培娟完成，这对于衣培娟而言既是莫大的肯定，也是一份无言的重托。

然而，不仅精致繁复的作品样式让衣培娟颇费一番功夫去琢磨，作品尺寸也给61岁的她带来不少挑战。从作品示意图上记者看到，一幅一米见方的《白虎图》中密密麻麻排列了110余个形态各异的老虎小件，好多仅有鸡蛋大小，让衣培娟很难下剪。“剪《三多图》的时候，光剪中间的花纹就花了三天时间”，衣培娟说。尽管各个小件又小又难剪，衣培娟却仍力求生动传神，记者在《白蝶图》上看到，一个蝴蝶小件上甚至连蝴蝶的翅膀花纹都清晰可见。正是凭借认真的态度和精湛的技艺，当衣培娟把“作业”交上时，烟台博物馆相关负责人既感动又感激，称赞她：“把失传多少年的老窗花完美地再现了”。带头成立全省首个剪纸协会剪纸，对于衣培娟而言，是自然的沿袭，更是自发的传承。“从小开始剪，剪了大半辈子，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她这样说自己。衣培娟是栖霞市西城镇人，剪纸是“家传的手艺”，姥姥、妈妈都会剪，耳濡目染，衣培娟从小就对剪纸产生了浓厚兴趣。从7岁开始，看着大人剪纸，她便学着大人的样子，拿着剪刀开始剪小动物和花花草草，到10岁时就已经有模有样了，每逢过节或遇到亲戚朋友家有喜事，她都会帮着母亲剪点喜字、窗花之类的。

1975年衣培娟参加工作，在当时的栖霞县小庄公社文化站工作，“那时候我们就是腊月二十六七才放假，放假以后我就成天在家剪纸、剪窗花”，她说。她不仅自己剪，还发动身边的妇女们一起剪。1987年，时任小庄乡文化站站长的衣培娟发起成立小庄乡剪纸协会，这是全省第一个剪纸协会，发展群众会员150余人，其中两人被列入中国民间剪纸研究会会员，衣培娟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那会儿就开始组织剪纸展览了，新中国成立35周年的时候，我们剪了850多幅作品，贴在厚纸板上在全公社展览，当时挺轰动的，还到栖霞去展了几天”，衣培娟回忆。

1991年，栖霞文化局成立文化科，衣培娟被选中成为第一任文化科长，从此她更加身体力行地奔走在发扬剪纸技艺的第一线，利用一切时间向市民展示剪纸的魅力，并发动各乡镇文化站进行深入宣传发动，动员剪纸艺人进行多方面的艺术创作。在此影响下，许多栖霞民间剪纸艺人先后被社会所熟知，成为烟台、全省乃至全国剪纸界的领军人物。2004年，衣培娟从岗位内退。出于进一步发扬和传承“栖霞剪纸”技艺的目的，当时分管文化的栖霞市领导找到衣培娟，请她带头成立栖霞剪纸协会。面对自己热爱的剪纸，衣培娟经过几番思想斗争，最终放弃了清闲的退休生活，挑起传承“栖霞剪纸”的重任。2005年，由十几名剪纸骨干组成的栖霞剪纸协会正式成立，并在次年的第五届苹果艺术节举办期间参与并组织了“千人剪纸展演”，1000名民间剪纸艺人在栖霞文化广场中央集体进行剪纸表演，成为该届苹果艺术节的一大亮点，受到出席苹果艺术节开幕式的中外嘉宾和栖霞市民的高度评价。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如今，栖霞剪纸协会已拥有会员200余人，骨干近60人，其中9人成为国家级会员，该协会也发展成为全省基层剪纸协会的“第一”，每年除固定开展至少一次大型展览外，还数次受邀参与山东省及国家层面组织的出国展演，在获奖层次、获奖数量方面也领跑省内其他县市区。义务“教学”十三载如今在栖霞，上至80岁的老妪，下至七八岁的孩童，许多群众都对剪纸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与衣培娟十几年如一日的义务传授密不可分。

2006年苹果艺术节上的“千人剪纸展演”让栖霞市民看到了剪纸的魅力，更知道了栖霞有个“剪纸很厉害的衣培娟”，有群众想方设法联系上衣培娟，希望她能教自己的孩子掌握剪纸这门技艺。从收下第一个孩子开始，十三年来，衣培娟再也没有中断过“剪纸教学”，保守估计，她教过的孩子已经有1600多人，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已经考上大学，而跟随衣培娟“学龄”最长的达4年之久。

2010年，栖霞市实验小学聘请衣培娟为该校“剪纸校外辅导员”，不定期邀请衣培娟到校教小学生学剪纸。2016年，该校将剪纸固定为该校的选修课，每周五下午上两节课。在衣培娟耐心的指导下，该校学生对“剪纸”的兴趣不断提高，固定学员由原来的50人增加到80余人，有7名孩子在全国性剪纸比赛中获奖。该校五年级学生牟容江自7岁起便跟随衣培娟学剪纸，9岁时参加全国宜居城市剪纸大赛获少儿组三等奖，由于热爱剪纸，小容江经常遗憾自己学得太晚，说道：“如果我早点跟衣老师学，肯定比现在剪得还好！”

不止栖霞实验小学，桃村中学、连家庄小学、翠屏中学等栖霞乡镇中小学的课堂上也不时可见衣培娟的身影，她义务教学的足迹还遍布全省甚至走到首都北京。据了解，自2011年起，衣培娟先后受邀到烟台大学、济南大学泉城学院等高校授课，2016年还随实验小学访问团到北京清华附小开展“剪纸”授课活动，受到该校师生热烈欢迎。

不止孩童与青年，许多老者也是衣培娟的“学生”。她从2012年起，开始每周拿出一下午时间到栖霞军休所免费教剪纸，6年来，多位老人在她的带动下迷上剪纸，并在剪纸世界中安享晚年，75岁的郭建华老人便是其中之一。5年前，郭建华老人开始跟着衣培娟学剪纸，那时，由于身体衰老，老人持剪的手总是一个劲地抖，剪纸非常困难，即便如此，老人仍是喜欢剪纸，5年坚持下来竟能渐渐稳住双手剪出简单的窗花，这让老人和她身在外地的儿女欣喜不已。“让心能够静下来投入进去”，衣培娟觉得这是剪纸的一大利处，不管对于学习中的孩子还是孤寂的老人都有好处，她说：“我从自己的亲身体会，发现剪纸就是对生活的再现，那些生动有趣的剪纸作品就是群众自己对生活热爱的表达，通过发扬剪纸这一传统技艺，也可以把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传播出去。”因此，传承和发扬剪纸，衣培娟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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