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童年豆面灯
□黄月霞
正月十三是本地民俗祭海日,有的地方叫“渔灯节”。我有幸参加了芝罘区历史文化协会举办的“胶东祭海节”专题讲座,勾起了童年趣事中关于豆面灯的记忆。那是一种所谓的花灯,儿时老家每到元宵节时都要做。
豆面灯,顾名思义,原料是豆面。记得当时农村种豆子并不多,但老妈每年都会备好做灯儿的豆面,用来制作我们姐妹喜欢的“灯儿”。这些灯各式各样,如牛马猪羊鸡鸭鹅、花鱼鸟虫小怪兽,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象征,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或憨态可掬,或威猛有力。每个灯的身上都有个“灯碗”,用来盛蜡油,有的在头顶,有的在中段,总之要足够大、足够结实。
做灯时,我是老妈的小帮手。豆面自带油性,调出来的面闪着油光,黄灿灿的。老妈的手总是那么巧,各种造型信手拈来。我负责用各种颜色的豆子给灯做上眼睛。后来学到“画龙点睛”这个词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做豆面灯的过程,很是自豪。因为我们喜欢,与时俱进的老妈每年都会推陈出新,多做几样。
豆面灯做好后要稍微“醒”一会儿,让表面更柔和点,但不能醒的时间太长,否则容易太软了而变形。之后是上锅蒸,蒸出来的豆面灯不容易开裂,能放好长时间。豆面灯出锅了,个个油光水滑,表面那层油皮似乎能照出人影来。老妈手上沾着水把它们从锅里拾捡出来,等凉透了以后才让我们摸,可爱的小东西真让人爱不释手!最后在灯碗中心扎个小孔,捻好粗线绳插进去,长短要合适。拿出过年期间点蜡烛流溢的碎渣,放在锅里熥化,趁热倒在豆面灯的灯碗里,等它凝固后,豆面灯的制作程序就算完成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灯的摆放。元宵节的灯要亮三天,分别是十四日“上灯”、十五日“中灯”和十六日“下灯”。上灯要放在房顶、平台上、门槛上等地方,中灯一般放在灶台上、桌柜上、窗台上等处,下灯则放在大缸边、墙脚下、院子角落里,等等,当然要避开草木杂物。各种小物件都有比较固定的位置,比如门口台阶上放的是小狗,寓意好好看门护院;小蛇要放在粮食囤里,意味着要发家致富;小兔子放到那整齐奢华的三层兔楼上,好几只排排坐,因为当年的长毛兔可是我们家的经济支柱呢!点亮之后,这些动物形状的灯会把院子映得通亮,而真正的家禽家畜都在自己的安乐窝里歇息着,乖乖地不出声乱叫,似乎也被这些小可爱们萌化了、镇住了……
屋里上上下下摆放的则是一些寓意着平安吉祥的小物件,如正间方桌上摆的是一对元宝灯,肚子鼓鼓的,灯碗也最深,蜡油能燃好长时间。如果灯芯上头的“豆花”(灰烬团)较大,爸妈就会说这预示着今年会有个好收成。卧房的三抽桌上放的是柱子灯,类似于中华世纪坛的柱子,又像是一支大钢笔,我坐在桌前写作业时,心底会增添一种莫名的力量,因了父母的勤俭持家,因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三天过后,这些豆面灯履行完使命,多半会拌着萝卜白菜等成为食桌上的美味。说是美味,一是豆面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儿,咬起来艮啾啾、香喷喷;再者是在当年的艰苦岁月里,和了油的面筋怎么舍得丢掉呀,它会让没有多少油水的菜增添一份别样的味道。
在公婆的老家龙口一带,人们则用萝卜来做灯,切成大大小小的方块,也是剜个凹眼盛放蜡烛油,用麻绳或草纸捻做灯芯,制作成本要低得多,但寓意是大同小异,都是用来进行美好的寄托,期待着这一年的日子能亮亮堂堂、顺顺利利、红红火火。习俗来源于生活,劳动人民总是会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庆祝这些传统的节日,约定俗成,世代传承。
时光荏苒,如今的生活一年更比一年强,老家的普通农户鲜有制作豆面灯的了。不止因为麻烦,更因为富足,各种各样的成品灯笼绚丽了孩子们的元宵节,但豆面灯那种特殊的感觉依然留在我的心底深处,时常升起亲切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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