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故人 老师好 记我的班主任赵清滨老师

烟台晚报 2020-09-05 09:31 大字

张贻谋 撰文/供图

我是烟台三中初七级五班的学生。1959年上初三,班主任是赵清滨老师。

赵老师中等身材,扁平的脸庞,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一年四季总是戴一顶灰色的帽子,衣着朴素整洁,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在学生面前,他总是板板着面孔,不苟言笑,但严肃中不失亲切。他教我们的时候已经44岁了,大家都很尊敬他。

赵老师教我们语文,讲课时操着一口标准的平度话,声音洪亮清晰,妙趣横生,大家都爱听。

至今我还保存着两本初三时写的作文。每篇作文赵老师都逐字逐句地批改,连一个错误的标点符号、一个不规范的字都不漏掉。每处修改都恰到好处。每一个评语,有赞赏、有批评、有指导、有激励,读后倍感亲切,受益匪浅。这红色的批注和评语,凝结着老师多少心血和期望。在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下,我的写作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

赵老师不仅教学严谨,而且对每一个学生的家庭情况、思想动向都了如指掌,师生之间心心相通。

初中即将毕业,是继续上高中、中专,还是下学就业、务农,是摆在每个学生面前的选择。上高中是我的心意,但考虑到家庭状况,父亲去世早,是哥嫂供我上学,哥嫂已是四口之家了。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我选择报考师范。

赵老师知道我的想法后,找我谈心,对我说:“困难是暂时的,也是可以克服的,长远看,还是上高中,今后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我把老师的话告诉了哥嫂,大哥说:“老师这样关心你,你就按老师说的办。你放心,你能上到哪,我就供你到哪。”于是,我就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当年考高中很难,三中8个毕业班,高中只招两个班,大家都在埋头复习。过了几天,赵老师告诉我:“学校保送你上高中。”这一消息让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如释重负,轻松地升入高中。赵老师又帮我申请到助学金,每月5元钱。大哥再给我5元钱,一个月包括生活费在内的全部费用都解决了。

高中刚上了一年,1961年6月份,部队来学校征兵。我带头报了名。全班有五六人参加政审、体检,只有我一个人被批准入伍了。正值暑假,没来得及与老师、同学告别,我匆匆离开了校园。

一晃10年过去了。1971年10月,我利用休探亲假的机会,回到了母校看望老师。

踏进学校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三座教学楼。楼体变得陈旧了,且比印象中矮小了许多。虽然已经复课,但因“文革”的影响,校园里没有了昔日的欢乐气氛,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唯有路边的几棵无花果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干,像伸开的双臂,欢迎我这归来的学子。

我向教研室的方向走去,远远看到赵老师站在教研室门口。我情不自禁地向赵老师跑去,大喊一声:“赵老师好!”赵老师循声向我看来,随口叫出我的名字。10年了,冬去春来,赵老师送走多少学生,竟然还没有忘记我的名字。

我很感动,我向赵老师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别重逢,兴奋不已,老师仔细地打量着我,半晌说了三个字“好!好!好!”

老师先问我这些年的生活、工作情况,接着告诉我这些年学校发生的事情。“运动初期,有些老师被揪斗了,受到人身攻击。当时,我也有大字报,‘打倒叛徒、汉奸’等等。在那段风声鹤唳的日子里,惶惶不安,担心大祸临头。可不知什么原因,一天一天过去了,红卫兵没有揪斗我。”说话间不难看出老师有些劫后余生的惬意。我心里也坦然无惧了。这次相会,时间虽短,但印象颇深。

1984年,我转业到了烟台第二染织厂。与老师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老师原住在福莱里,后来搬家了。我几经打听,才找到新住址,南河南崖50号。每次去看望老师,走时他都要把我送到大门外,看着我走远。

1986年大连衬衫厂与我厂联营,进我厂生产的的确良面料加工衬衣。一次,衬衫厂送来几件样品,我挑选了一件花色淡雅的衬衣送给赵老师。老师接过衬衣,满脸绽开笑容。我知道,老师之所以高兴,不在于衬衣本身的价值,而是师生之间的这份情意。几十年来,学生一直想着自己,这是当老师的最大满足了。这件衬衣老师一直没舍得穿。

赵老师于1981年离休,1991年患了脑血栓,治疗后,生活尚能自理。1999年3月5日,赵老师因脑溢血在烟台山医院去世,享年84岁。(本文得到孙茂理同学的帮助)

烟台三中七级五班毕业师生合影,摄于1960年7月。二排右五(戴帽子者)为赵清滨老师,三排右五为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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