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参谋孙泉
□潘云强孙参谋是1947年的兵,名子叫孙泉,1953年从朝鲜回国后,被任命为师通信科参谋,1978年在参谋的职务上转业,算是干了大半辈子参谋。
我1968年刚下部队不久,就遇到了冬训,第一次接触到他,是在一次行军途中。先头部队到达预定阵地,但发报机却出现故障,前方情况不明。谁都知道战时失去通信联络的部队等于没有眼睛和耳朵,为确保部队行动万无一失,孙参谋当即决定亲自前去维修。他到师通信营无线电修理所,带上邱技师和我作为助手陪同前往。他和我们一样背上维修设备,一口气强行军七八里,到达目的地后人几乎累瘫,年龄偏大的孙参谋更是大口喘着粗气,高度近视镜片上也滴上了汗珠。我们顾不上休息,立马在野外进行抢修。没有电,我和邱技师轮流摇手摇发电机,孙参谋不知在哪里操持到一块木板,垫在一个半截土包上,在凛冽的寒风中开始工作,那时的收发报机是电子管的,体积庞大,孙参谋费力地上下左右搬弄着,不断用电表测量各种技术参数和数据,天太冷,手一会就冻僵了,不亏是全军知名的无线电维修专家,很快就排除了故障,这个瘦小的参谋干工作的拼命和认真负责的精神,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跟他接触多了,听说了他的许多故事。其中在朝鲜战场的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有一次战斗正酣,突然先头部队电话打不通,传回来的消息说电话机坏了,而去前方部队要通过敌人阵地前的开阔地,派去的一个战士半路中弹负伤了,身为技工的孙参谋主动请樱,他拿起一部新的磁石电话,凭着灵巧似燕的身体,借助地形的掩护,顺利通过敌人封锁,不惜用性命换来了战斗的胜利。为此部队专门给他记了二等功,战友们也谐他姓孙且身材瘦小之故,送他个“孙大圣”的绰号,此事越传越神,后来被人演绎成为他一个筋斗云飞越敌人封锁线的传奇。
部队有一句俏皮话:“傻参谋乱干事,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但在孙参谋这儿,这句话是个例外,他既能在战场上做到叱咤风云,甘洒热血,也能在和平年代忠于职守,默默奉献。他可以说是我们师最忙的人,像制定全师通信兵训练计划,参加各基层连队的军事训练和日常战备值班,各种通信器材和设备的检查维修和保养,甚至全师的电力设施,家属工厂的机器,军人礼堂的扩音设备,出了毛病也都找他。有人背后说他“破车多揽载”,他毫不在意,所有经他手的工作都干得有头有尾,有声有色。如果部队有战备行动或冬季拉练,他就更忙了,要深入各下属部队,检查临战前的各项准备,进行战前动员,并到基层连队跟战士们同吃同住同行动;电话连战士去放线,他照样腰间背起几十斤重的放线架,奔跑在山野间;通信连安装总机,他和大家一起去选择最有利的地形;和无线电连的战士们野外架设电台更是常有的事。你经常可以看见他行色匆匆、汗流浃背的样子,他的军帽沿,总是泛出一层洗不掉的碱花。
后来,随着我国科技发展和强军步伐的加快,通信器材也加快了升级换代,师团一级的收发报机逐渐采用了半导体材料,而这些新的前沿技术的应用,也让他这个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为了跟上科技前进的步伐,孙参谋开始了自学。他买来了军事院校的通信教材,自修大学课程,在自我提高的同时,又从地方院校请来老师,给全师通信业务骨干讲授半导体知识、三极管二极管的内部构造和工作原理。他和大家一起坐在课堂上认真听讲,每当老师授课完毕,他都会站起来,用他独有的胶东口头语来一句:“请大家呱唧呱唧。”几年时间,他顺利自修完了大学的电子课程,依旧是全师技术最棒的通信专家。
他不讲究职务和待遇,很多和他一块入伍的战友老乡都提拔成为师团领导,而他的参谋乌纱帽仿佛是铁打的,一动不动。而他本人也对此看得很淡。他每天身穿一件几乎把他套进去的大号褪色军服,风风火火地投入到各项军政训练中去,他搞的几项通信技术改革,多次获上级表彰和奖励。
粉碎“四人帮”后,部队开始进行精简缩编。1978年,孙参谋被确定第一批转业,本来组织安排他到生活条件更好的烟台老家工作,但他一个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老战友,说那里更需要他这样的电信人才,他竟一口答应了。走那天,他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不料还是被大家知道了,营房门口早就挤满了密密麻麻为他来送行的人,当孙参谋的车出现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呱唧呱唧”,人群随即响起长久热烈的掌声,人们不舍地喊着孙参谋的名字,说出一些祝福的话,一些泪窝子浅的人抹起了眼泪,我的巴掌也拍得生疼。孙参谋从车上跳下来,整理一下军容风纪,给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泪水也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
我也庄重地向孙参谋行了一个军礼,为他,也为我们的战友深情,更为了离我们逐渐远去的那一代革命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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