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 凡人琐记
□王海霞
母亲今年已七十有余,每每谈起父亲,沧桑的脸上总是流露出少女一般的甜蜜和羞涩,掩藏不住的幸福,让我心生羡慕。父亲英年早逝,我那时年幼,因为他一直在外工作,所以在我的记忆里,关于父亲,几近空白。从仅存的几张照片和母亲的讲述里,勉强能够拼凑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往事遥远,但却清晰。半个世纪的飞霜落雪,丝毫没有模糊母亲关于父亲的记忆。母亲说,父亲个头不高,但特别精神帅气,母亲第一眼看到他,就暗生欢喜。记得我曾经给儿子看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儿子惊叹道,我姥爷年轻的时候比现在的男明星一点都不差。父亲家贫,兄弟姊妹众多,清贫的生活并没有磨灭父亲对生活的热爱,父亲性格开朗,风趣幽默且多才多艺。母亲虽说也是家在农村,但属于城郊,她们村子里除了种田,还经营菜园和果园,更有得天独厚的温泉,生活条件比父亲家强很多。年轻时候母亲眉目清秀,身材高挑,干活特别勤快麻利,四邻八乡里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都不称母亲的意。
缘分就是这么神奇。父亲所在村的山上,要修建一座大型水库,在那个缺少机械的年代,这种大型工程要集全镇人之力,父亲母亲因此相识。母亲回忆时总说,那时候给你父亲提亲的人可真是不少,可他屡屡推辞,当一个本家的婶子给他和母亲牵线时,他却一口应允。或许在共同的劳作中,爱的种子已经在两个年轻人的心里,悄悄萌芽。
后来,两人尚未成婚,父亲就被招工离开家乡到烟台工作。母亲以为良缘难续,没想到父亲却始终一往情深。母亲后来每每提及,脸上总流露出难掩的幸福与自豪。婚后,因为兄弟姊妹众多,家中无力单独给父亲盖房,所以父母亲还是跟一大家人住在一起。母亲说,那个时候,每天睁开眼就跟一大家子人上山干活,虽然累,但从未觉得苦,反而觉得日子特别有奔头。
直到我妹妹出生,父母亲才总算有了自己的房子,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所以几个未出嫁的姑姑晚上都愿意住在我家。母亲说,有一次父亲临时出差顺道回家,当时通讯不便,所以没来得及提前打招呼,归家时已是半夜,敲开家门一看,炕上被几个姑姑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他的安寝之地,只好在别屋凑合到天亮。
母亲有时会带我和妹妹到烟台探亲。我还依稀记得父亲带我们逛过商场,母亲喜欢看电影,记忆里也有去父亲单位看电影的模糊印象,也隐约记得在烟台的剧院里看过《刘三姐》。父亲和母亲,就像这世间所有的平常夫妻一样,彼此扶持。若是有一点点不同,那便是他们或许比平常夫妻多了点距离,多了点思念与恩爱。
只可惜,父亲英年早逝。那时我尚年幼,也就七八岁,虽懵懂无知,某些细节却记忆深刻。我还记得母亲见到已经失去意识的父亲时,哭到气绝。突如其来的诀别,瞬间将母亲抛进了痛苦的深渊。我还记得母亲常常抱着我和妹妹失声痛哭,不知道那些痛彻心扉的无数个日夜,母亲是怎样一日一日熬过来的。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有一种思念,是你虽然走了,但却已融入了我的血液。后来,母亲远走他乡。每次见到我,必要嘱咐,百年之后一定要把她送回故乡,与父亲同葬。清贫朴实的岁月里,绽放出的爱情之花,穿过半个世纪的风尘,依然在母亲的心里不凋不残,散发着沁人的馨香。回忆往事时,母亲会温柔浅笑,会羞涩脸红,会久久地怔住,不发一言。良久缓缓开口道,你父亲是来坑我的呀,半路上撇下了我,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是的,母亲这半世的辛酸磨难,皆是来自于父亲的过早撒手人寰。可是,这世间有一种深情,纵使此生的劫难皆是因你而起,我还是祈愿,愿生生世世的轮回里,都能遇见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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