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长胜街 街面忆往

烟台晚报 2019-06-29 10:19 大字

郑寿亭

长胜街,原先位于芝罘区解放路中段西侧。1954年1月初,我出生在长胜街21号院,在那里度过了28年。1983年初,解放路拓宽,截弯取直,长胜街被拆迁,从此在芝罘的版图上消失了。

记忆中的长胜街,南、北长不足200米,宽度约4米。整条街道有26个自然院落、两户邻街厢房,其中有18个院落住了多户人家。街道中部,有3个院落向西鼓出一间房,整条街道既短又曲里拐弯,居民们往家里搬运生活用品、买煤,多有不便。

长胜街东、西两侧有6条短胡同,其中,东侧有两条短胡同分别通向解放路,中间有1个较短且不直通的胡同;南边西侧也有两个短且不直通的胡同;北边西侧有个翟家胡同,当时的厚安街居委会就在胡同南侧。

长胜街南口距清真寺不足400米,方圆300米范围内,有南山路小学、体育巷小学、烟台四中(现为烟台第一职业中专学校),百货商店、蔬菜副食品店、煤店和小农贸市场样样俱全。长胜街北口距烟台山以东海岸、烟台山医院、养正小学不足400米,东风电影院、蔬菜店、医药店、服装店、新华饭馆、理发馆等也都不缺。

长胜街的多数房屋都有土炕,房间窄窄巴巴的。过日子用的煤和柴草,就储存在院内自建小棚或煤池子里。上世纪60年代中期,家家都设法扩占地盘,院子更挤了,两人对行也要侧身,不过,孩子们捉迷藏倒是合适了。

我家住的院落,是父亲与他的两位师兄合伙买的。这个院落有北屋5间,东、西厢房各两间,一共9间房,使用面积不足90平方米。父亲的两位师兄分别住在北屋3间及两间,我家住在东、西各两间厢房。上世纪60年代初,3家的子女多达15人,其中,我家兄弟姊妹5人。那时在长胜街,像我们这种住了3家、20多口人的院落,有七八个。还有的更多,住了6户人家、30多口人,名副其实的大杂院。

住在大杂院,不缺小伙伴。街上与我同龄的小伙伴有20多个呢。学龄前时,我们没有幼儿园可上,父母白天上班,我们就在街上玩耍、游荡。上小学后,每天中午放学回家,揭开大铁锅,里面有父母早晨留下的地瓜干、窝窝头和咸菜,这就是我们的午饭。下午放学后,要轮流到同学家“上小组”,趴在土炕沿或锅台上写作业。

做完作业,要帮家里干点活儿,比如,到100多米外的水栓挑水,去解放路上的垃圾场和污水池,倒垃圾和污水。冬天还要生炉子,几乎没有空闲。夏天,同学们能凑到一块玩玩,女孩打沙包跳绳,男孩打陀螺滚铁环,很开心。“文革”前,长胜街的邻里关系很好。春天,街坊们会在院里赏花,月季花、栀子花及小草花,花的品种不多,但大家的心情很愉悦。夏季的晚上,大家会在一起喝茶,聊天,消夏。秋天,如果谁家有农村亲戚送来了水果,一定会分给邻居品尝。当大家都忙着储备过冬的地瓜、大白菜及煤炭、柴草时,搬运的大板车往往会堵住街道,邻居们见了都会搭把手,帮忙搬进家。冬天,不用招呼,各家大人都会主动扫雪。春节到了,街坊们一定会领着孩子互相拜年。

我们这个院子,20多口人共用一个旱厕,每天早晨,最难的事是上厕所。每天凌晨四五点钟,大人们就起床上厕所,或去公共厕所,他们虽尽量不在早晨占用院内厕所,可架不住十几个孩子扎堆啊。男孩子内急,可以去公共厕所,小男孩就将污水桶提到墙角,就地解决。女孩子内急就没办法了,只能急得跺脚。几乎没有人会“占着茅坑不拉屎”,三家人从来没有为上厕所闹过别扭,也是难得。

长胜街让我难忘的有两位老人,张奶奶和刘奶奶。张奶奶与她儿子一家人住在我们邻院。她耳聋,街坊邻居背后叫她“聋奶奶”。张奶奶会点小儿推拿手艺,谁家的孩子身体犯点小毛病,家长就抱着孩子去找她。张奶奶给孩子们推拿是无偿的,每回都热情相待。我们家兄弟姊妹5个,从小都受益于张奶奶的推拿调理。

刘奶奶独居,就住在邻近我们院落的临街厢房。我每天上学下学,向坐在门口的刘奶奶问好,她见到我总是乐呵呵地点头。刘奶奶与她儿子住得不远,她的儿媳先后生了8个闺女,可刘奶奶偏爱男孩。过年时我去给刘奶奶拜年,她会多给我一块糖,还叮嘱我别告诉她的孙女。“文革”期间,长胜街的氛围渐渐变了味儿,年轻人怕受政治上的连累,疏远了有历史问题的邻居;有些邻居各持不同政见,常常见面就争吵,甚至激烈辩论,互不服气。种下嫌隙,结出苦涩,邻里相见时,一个个竟形同陌路了。

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新时代的来临,大家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变化,长胜街的邻居们开始用心修复邻里间的关系,昔日的那种融洽慢慢地又回来了。当1983年之后,长胜街面临拆迁异地安置,街坊邻居更加珍惜这份感情,搬迁时,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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