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席课堂 故乡吟

烟台晚报 2018-09-30 09:26 大字
石英

夏日在故乡农村,酷热难当,我小时候那年代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有把扇子在手能借来点凉风就很不错了。不过,那时候在这个季节也有一个难忘的机缘,这就是在村头上纳凉时,苇席上坐不下,外围还有小板凳、马扎之类,乡亲老少爷们海阔天空,尽情开聊,而对我来说,还可以说是幼年和少年时期的第二课堂。有些内容,还是在学校课堂上听不到的。

回想起来,在这个“课堂”所获得的知识是多方面的,其中的重要一脉便是本县本乡的历史掌故,尤其是比较著名的人物,知者津津乐道,听者兴致勃勃。我想这可能是出于人们慕乡贤求上进的天性,可以引发对本乡本土的自豪感。我记得在苇席“课堂”上,每天晚饭后从不缺席的主讲人,一是我的叔伯二舅,另一位是我家东邻的三胖哥。他们两位年轻时就走南闯北,虽未挣下多大产业,但见多识多,对本乡历史沿革也烂熟于心。中年之后,回归故里,由于心灵手巧,很快又成为庄农行家里手。

记得有一次,不知是哪个小伙伴,提起三国时的东吴大将太史慈。此人我也不陌生,在《三国演义》小说中读到他英勇善战,与“小霸王”孙策打了个平手。这时书底较厚的三胖哥发话了:“太史慈不光是小说里的人物,史书《三国志》也有太史慈传,我看过。”

说起这些,二舅才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太史慈走到哪儿,总是自报家门:‘吾乃东莱黄县人也\’。他就是咱们城东黄城集那一块儿的人。年轻时过海闯关东,没混出什么名堂,后来南下在东吴站稳了脚跟。就是死得太早,本是善射的人,反而遭到曹魏方面的毒箭。咳,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吧。”至今我还记得二舅在月光下那慨叹的样子。“东莱黄县,东莱在现在什么地方?”我喜欢刨根究底。“东莱是古时候的郡。据说是在牟平西南那一块儿。”三胖哥说。“咳,恐怕早就平了。”二舅又一次叹息说。“平”,本乡口语中“夷为平地”或“成为废墟”之意。

只可惜,苇席上的村头“课堂”,我远远没有毕业,就在这次听讲的两年后,我就告别了二舅和三胖哥等“师友”,参军离开了故乡,但脑子里还装着“老师”讲过的籍属本县的明崇祯年间内阁首辅范复粹,清朝一品大员贾祯,还有大小军阀张宗昌和刘珍年交战等等故事而渐行渐远……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大约是在本世纪初,我去烟台与文友孙为刚同志闲谈,他谈到他去江苏镇江出差,在那里看到了一千八百年前的老乡太史慈的墓,引起我很大兴趣。未几,我适巧也去镇江参加了一个文学方面的研讨会,余暇,按照为刚同志所示,专程去北固山下瞻仰了太史慈墓。离此不远处,还有鲁肃的墓丘,但均不高大,地道的荒冢而已。此时正值深秋,草木枯黄萧索,心中也有些微苍凉之意。尽管如此,我还是步登北固山,在据说是当年刘备招亲、吴太后相女婿的甘露寺转了一圈。

不久前,我与年轻的文友、镇江作协主席蔡君通电话,不由地又谈到了太史慈墓。他说前两年又修了一下,当然也包括鲁肃的墓,而且后者的墓还要大一些。大一些,是应该的,鲁肃代周瑜职,一直坚主孙刘联手以拒曹魏,是一位有远见的政治家。只是仍然寿命不长,四十六岁即病卒。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惊:七十年了,当年苇席“课堂”上的“师友”也大都相继辞世。哦,我的纯属义务的启蒙老师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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