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书

青岛早报 2018-06-21 06:39 大字

看到我收藏的小人书,哥哥说:“现如今它们都是宝贝了,小时候为这些东西没少挨揍。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哥哥的话,让我着实心酸。

小时候,爸爸在镇上的修配厂上班,经常发不下工资。家里所有农活全是妈妈一个人干,妇女属于半劳力,在队里干一天活挣六个工分。由于劳力弱孩子多,年底结算的时候,反倒往队里交钱。每到队里结算工分、决分,镇上供销社就会把商品拉到村里卖,包括书和本子。我们买不起,只有眼巴巴看的份。看到哪个小伙伴买了书,兴高采烈地往家走,我的眼睛就黏在了人家手里的书上。

过了不久,哥哥隔几天就拿回一本崭新的小画书,像是《小英雄雨来》《西游记》《哪吒闹海》什么的,兄妹四人传着看。那时候,我感觉哥哥是最有本事的人。那段时间,哥哥的书沿着炕沿码了一圈,只要不上学,我就带着一群小伙伴围坐在炕上,津津有味地看书,直看到被家长喊回家吃饭,他们还恋恋不舍。

有一天,哥哥的同学到家里借书,妈妈起了疑心。经过再三盘问,才知道哥哥把妈妈陪嫁的铜钱全都拿出去换成了小人书。盛夏的中午,气急了的妈妈让哥哥带她找换小画书的商家,想要回多收的铜钱,却被人家嘲讽道:“自己在家教育不好孩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回到家,哥哥被好一顿打,妈妈边打边哭边骂。我们也跟着哭了起来,妈妈把我们揽在怀里,流着泪说:“其实那些铜钱我是想留着你们长大了念书用,你们就这样祸害光了……”

1981年姐姐考上了大学。在那个年代,谁家能出个大学生无上光荣,周围十里八村都知道,母亲更是为此骄傲。我们兄妹四人都在上学,妈妈还是一分钱恨不得掰开花。为了激励我们,妈妈还是会暑假期间拿出一点钱,让我们轮流到姐姐就读的大学看看。妈妈说:“出去看看城里的好,回来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才能吃上好饭,看上好书。 ”

第一次去潍坊医学院看姐姐,姐姐给我买了一本《华东六省一市优秀中学生作文》。拿到手的一刹那,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归我了。出了书店的大门,看到有些牛皮纸扔在地上,我返回去怯怯地问店员:“叔叔,能不能给我一点?我包书皮用。 ”那个叔叔说:“行!喜欢书是好事,我帮你包起来。”那本书,是我的第一本课外书。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哥哥借了一本小说《高山下的花环》给我看,我看得热血沸腾。语文老师见我喜欢看书,也把他的藏书借给我看,那是我第一次读巴金的“激流三部曲”。至今,我仍然深深地感激他。

1990年我到烟台上学,学校图书馆的书籍琳琅满目,我兴奋不已,恨不得全部看一遍。学校规定每个学生每月限借两本书,中专的课业压力并不大,两本书根本不够我读一个月的。我们学校离烟台师范学院很近,正好本家有一个年龄相仿的侄女在那上学,我就到师范学院让她帮我借书。

鲁迅的《二心集》售价七毛钱,我心仪了很久,因囊中羞涩不舍得买。当时姐姐读研,哥哥上大学,弟弟上高中,七毛钱于我而言也是一笔“巨款”,我不能再为父母增加负担了。买不起就借,边读边写读书笔记,毕业时我已经记了八本读书笔记。现在偶尔翻出来看看,好像又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毕业后我分到烟台开发区粮食局,那时候开发区图书馆非常简陋,办个一年期的借书证十块钱。我刚上班,手里虽钱不多却可以自由支配了,先把借书证办好了。我一周去借一次书,一次借很多本,这才过足了书瘾。

后来经济条件好了,房子越换越大,每次搬家我都换掉以前的家具家电,唯独那一摞摞的书一直跟随我搬迁到不同的房子。只是因为,它们是我一生的朋友。

吕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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