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想念烟台“小喇叭”

烟台日报 2018-02-05 09:24 大字

□侯严峰1978年,我从部队复员回到烟台,被安排到当时的无线电六厂。先是在机械加工车间学了不到两个月的车工,之后据说是厂领导看了我的档案,感觉我那份“入党志愿书”文笔、字迹都好,加上原来管宣传的老钱已到电子局履职,就把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伙调到了厂部,干起了企业宣传这码事。

当时的六厂职工不多,但科技力量不弱,厂里系列产品设计研发都指望着科研所。科研所搞得红火,研发的又是当时先进的计算机外部设备,就引来不少媒体采访。记得有一年几位光明日报记者来访,我接待了他们,不久光明日报头版就发表了一篇题为《小厂也能办科研所》的通讯,独家新闻,反响挺好。这样一来二去的,我对新闻采访和写作也逐渐有了兴趣,还与大众日报记者一起采写发表了全国劳动模范、厂仓库保管员姚淑琴的长篇通讯。

在一家规模不大的企业搞宣传,无非是写写材料,出出板报,贴贴标语,再就是给地区的《烟台日报》、市里的广播站写点儿东西———那时,烟台市区也就这两家媒体。

广播站用稿量大,而且家里安了小喇叭,足不出户就能听到广播,所以厂里但凡有点报道价值的事,我都会投稿,一年下来能采用50多篇。每当稿子在广播站播出,隔些日子,站里的一位编辑都会骑辆老旧自行车,亲自把5角钱稿费送到我手里,临走时还不忘缀上一句:“欢迎来稿!”

或许是投稿、用稿多了,引起了广播站的注意。1981年夏天,厂里接到商调函,说是广播站要调我去从事专业新闻工作。厂里磨叽了几天,还是放我走了。

那时的广播站,加上编辑室狄主任统共只有6个人:主任统编稿件、安排播出,仨人编采新闻,还有俩老编辑主持文化和理论板块,主要是剪裁报纸上的成品稿,每天播出的各类自办节目时长也有一个多小时。

听广播站的老人讲,广播站的前身是烟台人民广播电台,后来改来换去的,就成了现在的广播站。在收音机也不普及的当年,家家户户安装的有线小喇叭,只要到了点儿,拉一下开关,就会吱吱哇哇地响了起来,社会上的大事小事也便即刻知晓了。

有线广播不收费,安装起来也方便,所以普及率很高。遇到断线或是喇叭故障,人们就会打电话或跑到位于小黄山的广播站,催促派人检修。

广播站跟广播局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合署办公。当时的姜局长、孙局长都是烟台新闻界的老人,管理得法,业务精湛,常常和我们一起策划选题、修改稿件,没有一点儿架子。和办报不同,广播站的稿子通常是上午编、下午录、晚上播,所以时效有保障,市民也乐于收听。

有时候,赶上重大或突发新闻事件,采编人员也会提上站里那台新进的录音机,赶到现场采访录制。打那时起,我才懂得了广播稿的口语话要求,还有直播、录播,以及录音报道中现场音响与播音员口播而生成的“压低混播”……

广播站人手少,几个男女播音员也得分担一部分节目策划和录制。比如每周一档的少儿节目,就是由播音员小崔、小高轮流主持,加上从小学请来的几个学生,摊开事先编辑的稿子,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录了。

正规的广播电台录制各类节目时,要到装饰精致的播音室。播音室内外两大间,分别为录音室和监听室,两室之间由一块偌大的玻璃相隔。录制时,值班编辑拿着稿子,聚精会神地听着监听喇叭传出的播音,随时纠正可能发生的播音错误。广播站就没有这么讲究了,通常是编辑室狄主任把编好的稿子交给播音组长老周,老周再安排播音员录制,期间并无编辑监听。这样一来,对播音员的专业要求就会比较高———喇叭一响,有错难纠。

虽说待遇很低,福利很少,有的职工还是“以工代干”,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可大家的工作热情却很高,没有人拈轻怕重,更没有人投机取巧。那时没有电脑和网络,不论是自采的初稿或是编辑的通讯员来稿,都要在广播站专用的方格纸上誊写得工工整整。有时不小心写错了字,我也会在另一张纸上重写,再用剪刀裁剪下来,小心翼翼地粘贴到原稿上。播音员拿到字迹清晰的稿子,录制时就很少出错了。

广播站有一支通联队伍,除了一些企事业单位的宣传骨干,就是党政机关的几个干事、秘书,但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摊公务,所以来稿忽多忽少,以至于稿件每每捉襟见肘,但编辑们宁缺毋滥,绝不凑合。遇到“稿荒”,编辑们就赶紧拨电话约稿,或拿起采访本,一头扎下去,亲自采写新闻;即使不得已“编报”,也会加上按语或编前话,体现广播媒体的专业精神。

一位老编辑常对我说,咱这小喇叭,主要作用是“叫醒”———他指的是,每天早上开播曲一响,市民就晓得该起床了。我并不能苟同他的这个说法,甚至感觉太过贬损广播从业者的职业功能,伤了自尊。毕竟,即便是最基层的广播媒体,也是以新闻传播为本,哪堪被比作一个“闹钟”!

广播站就那么几档节目,除了新闻,其他专题节目都是一个人顶一摊,平日栏目之间也没有多少业务交叉。那时候,感觉到“学识恐慌”的我,报考了山东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函授,下班后还要赶去收听收看中国广播电视大学的授课,忙得不亦乐乎。学了些诗经汉赋、唐诗宋词,就琢磨着写点什么。有一次写了篇评述苏轼豪放词的文章《大江东去浪千迭》,交给主持文化栏目的老李,他亲自编辑安排播出了。过了几天,老李告诉我,有听众来信,对文章中的一个观点提出“商榷”。我挺高兴:小喇叭不仅有人听,而且有反响,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有趣的是,这篇被“商榷”的文章,后来竟然被收入《20世纪词学研究论著目录》,至今还挂在网上。

广播系统的“条条”有行业管理和业务指导职能,这也为编播人员业务培训创造了条件。进广播站的第二年,我来到省城济南的山东人民广播电台,作为“集体记者”在通联部选了一个月的来稿,接着到专题部学习编辑业务,还到记者部实习采访。几个月下来,眼界大为开阔,采编业务也大为长进。

斗转星移,世事更迭。如今,广播站为广播电台所替代,小喇叭成了市民们的回忆,我也从基层广播站的小编辑成长为国家通讯社高级记者。但是,至今我还常常怀念我们的广播站,怀念那些默默无闻的编播同事,怀念那只曾经给市民带来资讯、知识和欢愉的小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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