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故事 他的轮椅就是我的拐杖
主持人:YMG记者曲彩云实习生:孟祥美张红丽通讯员:邢莉摄影报道热线电话:18053576722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这是天后王菲和香港乐坛一哥陈奕迅演绎的《因为爱情》。如果你在芝罘区社会福利院看到80岁的席振莲老人和85岁的付维荣老人,你会听到一曲由两位老人演绎的更优美更动人的爱情歌曲。他们虽然已过耄耋之年,但依然如热恋中的情侣般甜蜜,在付维荣老人眼里,老伴席振莲永远是人群当中最美的,而在席振莲老人心中,坐在轮椅上的老伴不是牵累,而是自己的依靠,“他的轮椅就是我的拐杖”,这是最朴素也最动听的情话。5岁母亲去世,19岁从家里逃离席振莲5岁时生身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娶了继母,又育有两男两女。同龄的孩子都去上学了,席振莲在家里拔猪草、干农活,她没有机会去上学。后来,父亲在烟台工作的单位照顾子女给了一个招工的名额,继母也没有让她到烟台上班,她依然在家里干农活。
1956年,也就是席振莲19岁的时候,她从地里干活回家,听到继母在和来自青岛的姨妈(继母的妹妹)商量自己的婚事,她们打算在青岛给她物色一个残疾军人嫁掉。对于从未出过家门的席振莲来说,远嫁青岛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让她非常害怕。她默默地去了大妈家,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大妈,大妈告诉她不要着急,可以假装答应下来,那时去青岛要到烟台乘车,大妈让席振莲到了烟台就说要去看看在烟台工作的亲哥哥,让哥哥给自己做主。
听从大妈的意见,席振莲和姨妈一起到了烟台。听到妹妹一五一十讲了继母和姨妈的打算后,席振莲的哥哥非常生气,他告诉姨妈,“我妹妹不走了,就留在烟台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
来到烟台后,席振莲白天靠打零工过活,比如捡花生、搓花生壳、在海岸上掐虾头等,晚上到平安巷学校读夜校补习文化。虽然还是生活得很累,但起码心是自由的,还可以接受教育、学到文化。席振莲认为这段时光相比在老家,幸福太多了。只因在门帘缝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1958年,烟台市区计划疏散人口,让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回到故乡,席振莲不想走,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没有爱的家里去。邻居好心的叔叔、婶婶们就给她出章程:不如在烟台找个婆家吧,就可以留下不用走了。
这一年的正月初三,大妈家的姐姐带着席振莲去付维荣家串门,也就是暗中撮合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并没敢大大方方互相看一眼,只是在门帘缝里偷偷张望了一下,就一见钟情,定下了一生的缘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样可以大大方方谈恋爱,两个人从“见面”以后几乎没有再见面,就在当年的5月1日结婚了,席振莲搬进付维荣在西南关中街租赁的小屋内,从此一辈子不离不弃。一共五间房子,两家人合住,席振莲和付维荣加上婆婆共住两间,从结婚那天起,一直到婆婆去世,席振莲一直和婆婆吃住在一起。结婚一周,席振莲便开始工作了。付维荣体质不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结婚前,他和寡母都干不动体力活,花钱雇人挑清水回家、挑浑水出门,烧的柴火也要到草市去买。从小干农活出身的席振莲体力好,又会过日子,不舍得浪费钱,她买了几个水桶,清水浑水都自己挑,柴火也自己到山上去拾,邻居都羡慕老付家娶到了一个宝。
1974年,他们分到了独立的房子,不过也很小,在白石路,24.5平方米。这时席振莲和丈夫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房子没有小棚,连烧的柴火都需要堆砌在屋子里,住得很紧巴。吃得也很差,片片都是奢侈品,营养跟不上,大儿子生下来水肿,三四岁了还不会走路。后来在全家的努力下,儿子终于和正常人一样了,席振莲幸福得直感谢老天爷。她没有觉得自己吃了太多苦,只觉得老天爷待她太好了。
付维荣干的是技术活,坐科室,不动体力,一个月分配27斤粮,婆婆能分配24斤,席振莲干的是体力活,分配的粮食最多,一个月35斤,而这些粮,并非都是白面,而是苞米、豆子、地瓜干等乱七八糟加到一起的,一家六口人得匀着才能勉强果腹。席振莲孝顺,把好的留给婆婆,而婆婆心疼儿子,常常偷偷塞给他省下的高粱面、地瓜干,付维荣又心疼老婆,不舍得吃,偷偷递给席振莲,“你干的活多,你多吃点。”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席振莲一天的疲惫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头无比温暖。这是爱情带来的奇迹1974年,席振莲的婆婆不幸患病,躺在床上不能说话,生活也不能自理,席振莲更是不分昼夜地操劳。一直到婆婆1983年去世,整整九年,席振莲无微不至、无怨无悔地伺候婆婆,在她的精心伺理下,躺了九年的婆婆没有生过一个褥疮。婆婆临去世前,紧紧地握住席振莲的手,泪水溢满了眼眶,迟迟不肯撒手,她的心里,充满着感激和不舍。
席振莲年轻时爱好很多,唱歌,打太极拳,耍太极剑,样样都不在话下。两个人的共同爱好则是旅游,经常一起到处走走看看,这个时候,付维荣就成了席振莲的“御用摄影师”,为席振莲拍下了很多精彩的瞬间。而席振莲,用一本本相册,细心地珍藏着丈夫给自己拍下的每一张照片。
2000年3月15日,付维荣脑血栓住院,这是对席振莲真正的一次打击。席振莲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孩子想换个班,席振莲从没有同意过。“我离不开他啊,你让我回家休息,我这心里挂挂着他,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哪还能休息。”就这样,席振莲一直照顾到付维荣康复。
不幸的是,2013年,付维荣连续摔跤,病又复发了两次,一次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另外一次,连基本的吞咽都做不到了。躺在床上的付维荣就像植物人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动,也不会吃饭喝水。由于无法正常吞咽,席振莲一口口喂到嘴里的饭,付维荣只能含着,怎么也咽不下去。医生和孩子都来找席振莲,说服她同意鼻饲,好说话的席振莲这次却很“固执”,“我不能让他插上那根管,插上了他就再也不会咽了,饭从鼻子里喂,得遭多大罪啊。”席振莲一次次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她把饭打成糊糊,细一点,再细一点,慢慢地喂到付维荣嘴里,让付维荣努力吞咽,哪怕只能吃下去一小口,因为席振莲的执着,付维荣的吞咽能力逐渐恢复。席振莲每天坚持给付维荣按摩头部和四肢,并且不厌其烦地与他对话,即使付维荣从来都不会回应。孩子们都劝妈妈别老是和爸爸说话,“让他清静会儿”,但席振莲坚持自己的意见:“如果不每天和他说说话,他就会忘了说话这回事了,就真的永远张不开嘴了。”后来,付维荣基本的应答可以完成了,甚至可以被扶起来挪一两步。这是爱情带来的奇迹,这是上苍对一个接近80岁的老人日夜努力的回报。没有他在身边,我晚上睡不着付维荣患脑血栓坐上了轮椅,行动不便,不能再陪着老伴到处走走看看了,席振莲就把打太极拳、耍太极剑的时间省下来,照顾老伴。偶尔出去上个街,她会带着相机,拍下她沿途看到的美景,洗出来,一张一张讲给老伴听。席振莲就是老伴的眼,代替他去看这座城市的变迁。
老伴出院后,席振莲一个人已经没有能力照顾好老伴,家人把付维荣送到福利院,席振莲不舍得老伴一个人待在福利院里,也跟着住了进去。但是对外人,她说的永远都是:“我离不开他呀,没有他在身边,我晚上睡不着。”
福利院7411房间,成了付维荣、席振莲的家。阳台上摆着满满的花,床头边放着二人的金婚照片,屋里荡漾着幸福的气息。席振莲依然竭尽所能照顾着老伴,只是在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才会请福利院的护理人员帮忙。在我心中你最美在付维荣心目中,再年轻、再美丽的姑娘,也不及老伴漂亮。有人夸奖爱唱歌的席振莲像宋祖英,他会说“宋祖英哪有我老婆唱得好,也没有我老婆长得美”。对此,席振莲也很自豪。当有人问:“老爷子,你看这儿这么多小姑娘,谁最美啊?”付维荣说话虽然含糊不清,但那声“我老婆”还是无比清晰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句“我老婆”笑开了花,笑容的背后,却是对这岁月不曾伤害的爱情的感动。每讲一段往事,席振莲都会问付维荣:“我说得对不对?”席振莲话音刚落,付维荣就连声应道:“对对,你说得都对。”是无条件的真诚的附和和赞美。送两位老人回到他们在福利院的家,席振莲把老伴从轮椅上小心地扶下来,让他坐到椅子上等着吃饭。付维荣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席振莲,一刻也不曾离开。
始于误打误撞,过程细水流长,一段六十年的爱情故事,是两位老人用心演绎的一首最美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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